我对白柏的喜欢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伟大举动,这只是一件日常小事,不费力气不花心思,我做来得心应手还乐在其中。
这是难以改掉的恶习,是天性,我对此现象无能为力。
16
这场疯狂的性爱草草了事。
白柏把我的东西收回底裤里,自己也穿好了衣服,拿着纸巾蹲在我面前给我擦眼泪,我低头还能看见他鼓囊囊的一包。
“哭个屁,人都给你上了还他妈哭,当年潇潇洒洒说走高考的人不是你吗。”
他把沁湿的恶心巴拉的纸巾团起来丢我脸上。
往事重提,我哑了声。
我是从小学画画的,那时候家里负担得起,但是高二第二个学期末,我妈跟我说给我存的那笔钱要拿去给我爸治病,集训是拿不出钱让我去了,她让我准备下好好备考。
我接电话的时候白柏就在我身边,电话开着外放,我俩在画室,桌子上还摆着美院宣传册——电话打来前我们正在讨论报考的学校。
白柏从宣传册中抬头看我,我看着他的眼睛,脑子都是嗡鸣声,大脑当机大概就是这样。
我妈交代了两句,挂电话去照顾我爸了。
白柏没问我怎么办,他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哈哈,”我干笑两声,把座机丢在一旁,电话被挂断后的忙音还在我耳边荡,“没事儿,这不是还有一年嘛,我学呗,你去北京,我去找你。”
白柏那个时候就搂住我,叫我名字。
“戚珩。”
“戚珩。”
二十六岁的白柏在叫我,“回话。”
“没潇洒。”
我用力眨了眨覆了泪的眼睛,直到零星泪光没了踪迹才继续说,“我那不是想着还有你吗。”
对话在此终止了。
不能再继续了,不然的话埋藏了近十年的话会被迫和盘托出,我不认为我们俩现在彻底破冰了。
有些事情它就是见不得光,我把它们打碎和着对白柏的爱意吞进肚子里,结果它们在身体里生根发芽,与血脉缠绵,像绕死了的毛线团,理不清。
“收拾下,回去吧。”
我起身,把弄脏的纸巾揣进口袋,怕在这留下痕迹。
“你等下。”
白柏坐在我刚坐过的椅子上。
把他的白鞋连带着袜子一起脱了,“你穿这双。”
我一愣,看着他光着的脚,想起我脚磨出水泡了。
“神经,我穿会磨泡,你穿就不会了?”“我们可以坐大巴。”
“操你妈的!”我还穿着夹板,一脚踹在椅子上,疼得我泪花又冒出来了。
最后我穿着白柏的鞋,白柏穿着我的夹板,两个人拿了一打画,晃晃悠悠又走了。
出校门跟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没走两步听到有人在后面喊我。
我一看,是那个大爷,他挥着手朝我喊:“小戚!是你小子吧!以前不穿校服翻墙逃课那个!以后多和小白回来玩哈!”“……好——”我应了声,又回头看白柏,他回头等我,和我对视后又扭过头往车站走。
真好,好像我也十七了似的。
刚好有一班车来了,是我们以前常坐的那一班,两个衣着奇怪的大男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车上空调开得很足,我上去就打了个冷颤,最后跟白柏坐在靠后的座位上,他让我坐了靠窗的位子,车窗开了条缝。
车上没什么人,气氛更尴尬了,我只能往外看。
广东是没有秋天的,这种落地几十年的老树更是全年枝繁叶茂。
暮色昏沉,树影歪斜着掠过车窗,短暂地停留在每个经过这条街的事物上,最后落在地上,陪伴太阳和街灯每一个春夏秋冬。
有风扑向我,冷热气流交汇,面前空气是湿润的,是很熟悉的风。
我们在沉默中回到白柏家,白柏妈出去街上听戏了,给我们留咸骨粥。
吃了饭回房间,白柏把领带解了丢在一旁,给我找药水找创口贴上药,一直在我眼前晃啊晃,搞得我又想起了没结果的性事,一把把他压在墙上,把他双手用领带系上,扒了裤子一看,他底裤上还留着几个小时前的水渍印,我用手撸了两下他就半硬了。
“叫哥哥。”
我给白柏屁股来了几巴掌,一边打一边行为恶劣地让他满足我的幻想。
“你有病啊戚珩!”看吧,横竖只会那这一句话。
我拿手指给他扩张,咬着他的耳朵跟他磨:“叫一声,就一声。”
“滚你妈唔……”他侧头跟我接吻,话都哽喉间,在唇齿分开后连带着彼此的唾液进了肚子。
自始至终白柏没叫我哥哥,反倒是我从后面肏他抚着他的肚子跟他说“给哥哥生个女孩”这类流氓话的时候,他说我是个想要孩子骗婚死gay,还是个大叔,后穴一收,把我夹射了。
我在肉体高潮和精神高潮下抱住白柏一个劲儿地亲,这也算间接满足我角色扮演的愿望了吧。
17.
第二天一大清早,白柏让我收拾东西,我们下午回家,他订好机票了。
他见我一脸吃屎的表情,皱了皱眉以为我不想,有点不开心:“不是你要回家的吗?”“嗯嗯嗯,回家。”
我简单应付他,不想收拾我的七零八碎,挥挥手又不怕疼地踩着夹板出去吃龙眼,被白柏拖回去换了个走起路来啪嗒啪嗒响的拖板。
往楼下走的时候我才想起,大概是前一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说了把梦里的话当梦话说了。
——“白柏,想回家了。”
为什么会说是家,大概是因为我真的有家了,回去就能搬了,想到这里我又重拾对收拾行李热情,啪嗒啪嗒地跑回房间,结果跟带了眼镜的抱着画板往外走的白柏撞上了。
白柏只有画画的时候才戴眼镜,金边圆框的,带上后棱角就显出来了,再加上他在家也穿着正装,看起来就叫那啥,斯文败类。
我俩擦肩而过,跑过了我又突然想到什么,转身跑过去。
白柏听到我的脚步停下来回过头看我,我们俩在拐角处对视,我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他一下,浅浅地,碰了一下,然后转身进卧室,没长眼睛跟门边的桌角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我冒泪花。
但如果我没听错,白柏在后面笑我。
下午白柏妈送我们上出租车,走前要给我塞红包,挺厚,我不肯接,她便收手了,只好抱了我一下,让我下次再来。
我连声应下,害怕她再给我塞钱,搞得我像过门的小媳妇一样。
好不容易坐稳要走了,我开了车窗跟白柏妈道别,结果结果车刚开动,她一把把红包从窗外给我扔进来,笑着跟我说:“阿姨让你收着你就收着,回去多吃点啊!”我怀里兜着红包,被这一波操作惊到了,回过神车已经驶出去了,白柏摁着我不给我叫停,说没时间,我一看表狗屁吧,差点给打起来。
一抬头,那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那看我们俩,神色古怪,得,又给误会了。
熬到机场,结果正是假中,机场里人山人海,我俩靠在墙边歇下了,我坐在白柏的行李箱上——因为他那个比较高,手里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