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袋哗啦啦地响,顺手被放在对着门的餐桌上,不用看就知道。
听着动静他是回房间拿换洗衣物了,估计要洗澡。
果然他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地来了浴室。
我一直很好奇,白柏这种看起来一本正经,做事快狠准不拖沓,说话不会修饰、想什么说什么,做爱也不会玩花样的人,为什么在穿拖鞋走路这件事上有着与他不匹配的可爱。
“去吃早餐,买了炒粉,没加葱。”
他曲着手臂撑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对我说。
我俩差不多高,我一扭头就正对着他的脸。
他出了汗,刘海老实地塌在额间,大概洗过脸,那张我百看不厌的脸上还挂着水珠。
我用意念强奸他,视线落在他的腹部,企图透过汗湿的T恤窥伺他的腹肌,但他今天穿了黑T,即使汗湿了也不明显。
顺着向上看,他肩膀上挂着白毛巾,颈间线条明显,脸上也是,有棱有角的,大眼睛高鼻梁刻薄唇,一副阳光少年样。
在我眼里,空气里全是荷尔蒙,他就是来勾引我的。
所以我也这么问了。
“你是昨晚没吃到我的屌,欲求不满是吗?”他挑了挑眉,似是没想到我思想龌龊白日宣淫,可劲儿装吧,大下午把我摁在窗台上操的事我至今没找他算账。
“你出力?”“我出。”
“你扩张?”“我扩。”
“你清理?”“不是有套?”“可我好累。”
“老子想操你了想你屁眼了行了没?”我狠狠剜他一眼,摁着他的肩,抵着他在门框上亲,门框间就那么大,两边的过道浴室都窄,我们俩纠缠在一隅之地,好像世界都变小了。
“想在哪被操?”我从亲吻中脱离,侧了侧脸看他,一口咬上他左耳,然后隔开点距离看他反应。
那只耳朵耳坠上有一颗小小的痣,他觉得女气,他十七那年生日当天想去打耳洞,打那上面,一举两得,被我拦下了。
“是你就行了,没那么多讲究。”
他瞪我,又缠上来搂着我,颈项交错,他头发上的汗都蹭在了我右半边脸上。
我偏头吻了吻他的脖颈,轻轻笑到,“咸的。”
他轻轻哼了一声,没答话。
我今天是出力出到家了,连灌肠都是我做的。
我把马桶盖放下,让他趴在上面撅屁股,拿着灌肠器给他清洗,水灌得差不多了,我就从后面搂着他,抚着他微微隆起的小腹问他是不是要给我生女儿。
“戚珩,你信不信我拉你一身。”
我嘎嘎乱笑,靠墙借力把他抱起来,像把着小孩撒尿一样,他的腿弯在我胳膊肘上,背紧紧贴着我的胸,他还没脱上衣,我不让他脱,早就被水打湿粘在身上,印出六块腹肌。
我能感觉到他臀部肌肉绷紧,死死收缩着后穴,怕里头的脏东西漏出来。
“别玩了。”
在第三次把手撑在在洗手台上后,他让我放他下来,我知道,他怕伤着我受过伤的腰。
折腾了一会儿我们俩才回房间真枪实战地做了一次,他房间。
做完后清理、换洗完床单也才十点多点,又是周六,于是我们俩还是在白柏房间里,就着初夏的日光相拥而眠。
说是眠其实是白柏眠,昨天他被我又是要洗澡又是要吃宵夜地忙到三点,今天早上好不容易爬起来跑了步又被我折腾了一番,眼下一片青黛。
我搂着他,手指绕着他头发玩,脑子里算今天做了多久。
他做下面的总是让我热血涌上脑,他太过于隐忍了,那种征服欲总是因为他脸上不经意间展现出的情欲而被放大,我很少会有这种才做了二三十分钟就强烈想要射精冲动。
第一次上白柏的时候我就很快,十来分钟的事。
事后白柏蹲在我家浴缸里抠着屁眼里我的脏东西,问我是不是早泄。
我特尴尬,高中时在白柏面前我一直没皮没脸的,特别是性这一方面的,好像万事都胸有成竹,其实我也不过是个高中生。
所以当时我难得地表现出很难为情的姿态,跟他说不是的这只是意外。
白柏盯着我,久久的,然后突然笑了。
那一瞬间突然萌生出了一辈子活到十七八也就够了的念头,现在想也是觉得傻得很。
十七八哪够呢,那点光阴只够在我和白柏的纪录片里眨一下眼,人生也不过只是对着喜欢的人多眨两下眼罢了。
6.
白柏的闹钟被我关了,他没醒,我就靠床头跟季常明发微信。
他一觉睡到了大中午,早餐硬生生给熬成了午餐,用微波炉转了几圈,拌着豆瓣酱吃了。
一点的时候我换衣服去看房,他站在门口设计成吧台的问我晚上回不回来,我应了声回,然后匆匆走了,我怕说多了被套出来话。
季常明人脉广,托人给我找了不少公寓,他挑挑拣拣,就筛剩一套让我选择,住或不住,还信誓旦旦说不合适他不搞房地产了,我隔着手机屏幕白他,给他发语音骂这都哪跟哪。
他让我今天去看看,我就开着我的小丰田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自己租房。
从小就扎根于寄宿学校,大学我也没从学校搬出来,每天宿舍食堂教学楼三点一线地跑,我考得不是什么好大学,但也不算差,环境可以,舍友也是好脾性,几年下来我竟然从来没萌发自己租房的想法。
大概也是为了省钱吧。
我原本规划的省钱之路上,是没有白柏的,谁知怎的他就突然冒出来替我省了一大笔钱。
我毕业后是打算去电视台的,那边对我还是挺满意的,导师帮我说尽了好话,总算是敲定了个不错的职位。
同期都在忙着为就业薅头发,我已经半只脚跨进社会了。
虽然还有很多需要准备,但到底是没那么大压力,整个人轻飘飘的。
也正是因为飘过头了,才轻率地答应季常明去看画展了。
他跟我说这个画展是他后爸开的,他得给个面子,又说这个展排场大,包了个游轮在海上转悠,问我愿不愿意去看看。
每个人都会抱着侥幸心理,我也不例外。
我就想着说不定会有白柏的画,就算没有去见见世面我也不亏。
结果碰到本尊了。
那时候已经经历了两分一和,两个年过半五十的人好歹是没那么钻牛角尖了,我们如同他乡遇故知,客客气气地寒暄,遵守着成年人的社交礼仪,气氛好得隔老远就让季常明目瞪口呆。
白柏领着我乱逛,面上装得是波澜不惊宠辱偕忘,其实也心不在焉,好几次带我兜圈子。
季常明给我发了条信息,之后再也没来打扰。
我和我的前男友兼前前前男友,在难得气温跌至零下的上海滩偶遇,在上海的第一场夜雪里舌吻,在飘着雪花的甲板上耳鬓厮磨,在喘息中成为了室友。
我记得我舌头发麻,不知道是冻得还是被他吸吮的,大着舌头糊里糊涂地为自己找好了居所。
凛冽夜风铺天盖地地来,她在我耳边窃窃:你又沦陷了。
真好笑,她说的句句属实。
-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