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定是做了什么手脚。
“啊,我这内侍历来喜欢侍弄花草,想来是沾染了花汁的缘故,才将水染污。”
慕淮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哦,是吗?郡王爷大概还不知道,这水之所以会变色,是因为你这内侍方才接触到了我遗失的一件贴身佩饰品,但凡用手碰过那佩饰的人,手指沾了清水皆会变紫,而且这紫色是用水清洗不掉的。郡王爷你说,你的内侍到底是碰了我遗失的佩饰,还是侍弄花草的缘故,才使水变色呢?”
仪郡王呆滞了一瞬,闻言竟要上前去拉那小内侍的手验看。
慕淮早防范着他,一把拦在身前。“郡王爷可不好污了您的手,万许沾染些许,轻易可是洗不掉的。”
仪郡王脸色越发难看,他悔不当初,为什么就没将那玉扁方直接毁了。就算能拿它做些文章,但毕竟也要铤而走险。
皇帝把眼前一幕看得分明,脸色已经似暴风雨将临,“福全,你去,伺候郡王爷净手。”
仪郡王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慕淮却直接伸臂一推,将他朝着御案又送近了些。
福全此刻也端了一盆清水到他跟前,“奴才伺候郡王爷净手,您请吧。”
仪郡王还在做无谓的挣扎,他一把推开眼前的水盆,直跪下向皇帝求告,“皇爷爷,是慕淮这个佞臣想要害孙儿,您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定是事先在孙儿所用之物上事先涂好的颜料,哦对,他定是和四皇叔串通好了,一定是这样的!”
皇帝不为所动,仍旧朝着福全吩咐,“伺候郡王爷净手。”
福全这一回也不再客气,直接端起铜盆,朝着跪着的仪郡王扬去。
仪郡王没想到竟会受到这样的对待,直接抬手去挡。
而他的右手三个指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一点一点变化,先是淡淡的粉,随后转红,最后已经变作紫红,虽然比那小内侍的颜色浅些,但颜色的变化不容错辨。
皇帝脸色已经深沉似十月寒霜,“你还有什么话说?”
仪郡王知道这事打死也不能承认,“孙儿什么都不知道啊,皇爷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定是慕淮和四叔害我,您为我做主啊。”
正这时,外面有人来报,“启禀圣上,微臣从庆元殿的一名女官身上搜到了慕侯的玉饰,那女官是仪郡王妃娘家的表妹,口称玉饰是博望侯送给她的信物,还请您过目。”
福全欲上前接过那盛放失物的托盘,慕淮却阻止了他。
“郡王爷既然觉得冤枉,我便让你心服口服。”
说着,慕淮又从一旁取来两个盛放清水的铜盆,拉着福全和靖王先后把手浸染到盆中。
水色自然没有变化,随后,慕淮又和福全依次触碰了玉饰,再将手浸入清水,皇帝再一次见到了水色从清到紫的变化。
福全一阵惊呼,“侯爷怎么能以身示范,您的手指都染上紫了。”
慕淮并不在意,“福总管不必惊慌,这颜色用烈酒洗上十几回,过三五日也就消了。”
皇帝不关心旁的,只把目光钉在一脸灰败的仪郡王脸色,“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若真的没有用手碰过那玉饰,又怎么会变色呢?”
慕淮也乘胜追问,“所以郡王爷,为什么要指使人诓骗我的家眷离开交泰殿呢?而且好巧不巧地,她们又在门外碰上了一列金乌卫……明明所有的金乌卫,都被安排到了举行大典的前殿,还有更巧的事,引诱我家眷出门的内侍,死在了小花园里,偏搜寻的人说没见到人……”
仪郡王脑子飞速转着,原本让人假扮金乌卫是为了转移试听,嫁祸给靖王,可他这会既被揭穿了接触过慕淮玉饰的事,就难撇清诱拐其家眷的罪责,无论怎么辩白,似乎都没法自圆其说。
皇帝见仪郡王哑口无言的样子,早就出离愤怒。
他随手抓起手边的一方砚台,照着底下跪着的仪郡王就砸了过去。
顷刻,仪郡王的额头就血流如注。
皇帝盛怒未消,对着慕淮发号施令,“将这不忠不孝的东西给我收押至天牢,你和刑部共审,三司监察。”
说完这些,皇帝才露出些许疲惫,“这就是他们给朕送的寿礼,呵。朕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还是没写到女主,那就明天吧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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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生】
大好的日子闹出这许多不快, 皇帝再没心思继续接受群臣的拜贺,只留了贴身大监福全在旁侍奉。
福全见皇帝揉着当阳穴,形容十分颓废, 主动上前替他按压穴位。
“陛下保重龙体啊, 这百年基业万里河山可都指靠着您呢。”
皇帝终于受了触动,重新振作, “是啊, 我这个时候还不能倒下。”
福全从皇帝还是个不受宠的庶出皇子那会就跟在他身边,纵使身份只是个内监,但反而最得皇帝信重,他见皇帝心忧, 也不由得僭越一回,“万岁爷经此一难,日后必是逢凶化吉, 只是过了今日,只怕那些大人们又该不胜其烦议论起立继的事……”
皇帝也正为此事烦恼,“呵,那帮老顽固们, 仿佛巴不能我今日写下遗诏明日就崩殂。”不过他到底还是叹了回气, “今日那逆子伏诛, 宁儿也被下了大狱, 我这皇嗣也没有他想了。”
福全却不太敢说话,虽然陛下眼下尚有两子存世, 但英王是个扶不起的, 又怎么能同韬光养晦的靖王相较。
皇帝眯着眼,此刻已经将疑心转到靖王头上。
今日之事,无论有没有靖王参与, 他无疑都成了最大的赢家,两个最有利的皇位争夺者一个身死一个获罪,皇帝只怕他成为下一个仪郡王。
正此时,外间有人通传,“禀陛下,靖王殿下求见。”
皇帝额头一突,心里存了忌惮,朝着身后做了个手势,那是让暗卫们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随后才沉稳住心态吩咐,“传。”
靖王此刻换了身常服,皇帝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不像藏了刀兵在身,于是缓缓开口,“是老四啊,你这会过来,是有什么要事要禀?”
“禀父皇,儿臣确有一件喜事想要同父皇分享,方才儿臣得到封地那头的急报,说儿臣的王妃被诊出二个月的喜脉。”
皇帝眉头一挑,“哦?我儿膝下犹空,这回总算有了承继了,确是喜事一桩。”
“这是儿臣头子,心里不知如何欢喜,所以儿臣斗胆,想让父皇允我明日回封地,等候皇孙临世。”
皇帝闻言却顿住,“你要回封地?”
“是,儿臣心忧王妃和长子,恨不能插翅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