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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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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都落在她身上,以死谢罪的心思都有了。

发笄滚地,这可非常不吉利。

“我还没见过你怕成这样。”

逄春一听到这声音就想哭,她看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捡起了发笄,毫无芥蒂的戴到了发间。

余安安起身:“屋里的事不许往外传。”

她话音刚落地,屋里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赞者是余安安的一个庶妹,经过余念芙余任帆二人的事迹后,她对余安安满怀畏惧,此时身子微微颤抖,垂眸不言。

余安安望着跪坐在地上的逄春,忽觉逄春也到了出嫁年纪的,只是丫鬟是没有笄礼。

当初逄春跟着她的时候只有七八岁大,如今都长到十七八了。

余走到梳妆台前,选了只银鎏金雀簪,在逄春发顶轻抚:“我家逄春也是大姑娘了。”

逄春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从一名女童到如今的娴静少女。

逄春肩头颤动,眸中泪意闪现,仰面看着余安安。

余安安念起祝词,同时俯身把发簪戴到逄春发间:“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一个简陋到不像话的笄礼。

逄春躬身伏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那年她跟刚在余念安身边,当时只觉得余念安高不可攀,难免心生畏惧。

直到一起出府,遇到了关在笼子里的阿清,逄春年幼,未曾知晓世间也有如此恶鬼托世,一眼望过去只觉身坠无间地狱,无数青头牛的面小鬼缠身。

周围人声鼎沸,逄春忘了他们在说什么,她只记得余念安摸着她的头,轻念了声:“小逄春不怕。”

逄春不是家仆,她是被买进的余府,身无亲友孤身一人所以步步胆小慎微,因而才显得平稳可靠被送到余念安院里。

长到八岁,逄春才知道原来还会有人挡到前面护着她,还会安慰她不要怕。

明明余念安是主子,比她年纪还小且身体病弱,逄春当时就想着,不该的。

无论是礼法还是制度。

逄春否认余安安的做法,然而内心深处有滔滔热血沸腾。

赞者看着这有些荒谬的一幕,鼓起勇气提醒道:“我们该出去了。”

余安安自行更换素色襦裙,随及迈步外出,赞者紧随其上。

逄春以面贴地,久久不起。

七为一拜。

余安安着襦裙出房,向来宾展示后面父母亲行正规拜礼。

这是第一次拜,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虞桑望着余安安头戴发笄身着素色襦裙一步一步的走到人前。

安安总调笑他长大了,虞桑努力把自己留到四岁,兢兢业业扮演了三千六百五十个日日夜夜,然而余安安却一步未停的走向了成长。

虞桑拼命想保留的,余安安从不曾知晓。

八为二加。

余安安面向东正坐,正宾再洗手再复位。有司奉上发钗,正宾接过,走到余安安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赞者为余安安去发笄,正宾跪下,为余安安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复位。赞者帮笄者象征性地正发钗,宾客向余安安作揖。

余安安再次起身,赞者取衣协助,去东房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逄春已经净了脸,接过赞者捧着曲裾,正要替余安安换时,忽然愣了下赞道:“经叶居的师傅手法愈发高超了。”

经叶是卢州有名的首饰店。

“是么?”

余安安对着镜子看头上的发簪,只是铜镜模糊,她就伸手取下发簪,绕是她见多识广,也不由得一阵失神。

发簪灵巧,雕刻其上的栀子花脉络清晰、栩栩如生。余安安手指轻弹,花瓣几经晃动,似是迎风而舞。

余安安眉稍微颦,只是没有多言,穿戴好后再次踏出房门。

九为二拜。

余安安着深衣出来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正宾,行正规拜礼。

这是第二次拜,是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笄礼就意味着成年,往后就是订婚成亲,虞桑恐惧着这一天的到来,所以送给余安安的发簪迟迟没有落下最后一笔。

可虞桑还是雕完了簪子,借助他人手,送给了余安安。

今天是安安很重要的一天,哪怕是意味着告别过去,告别他拼命想保留的一切。

虞桑还是想祝福他的安安。

愿平安喜乐,愿前程似锦。

十为三加。

余安安面向东正坐;正宾再洗手,再复位;有司奉上钗冠,正宾接过,走到笄者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赞者为余安安去发簪,正宾跪下,为余安安加钗冠,然后起身复位。赞者帮余安安正冠,宾向余安安作揖。

余安安回到东房,赞者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与头上钗冠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容行止再度目送余安安离去。

养在深闺十五载,已经名满乾国,如今更是一瞥惊鸿,想必会为天下所知。

然而世人恐怕只闻其貌,不知其人。

初见一曲广陵散惊才艳艳,容行止至今难忘,他这般宽厚之人,有时也会感慨于世事本无情。

容行止从不觉得余安安应成为久居内宅的贤妻良母。倘若念安有一把剑,应会是世间最桀骜浪漫的侠客。

十一为三拜。

笄者着大袖礼服、钗冠出房。向来宾展示后面向天地,行正规拜礼。

这是第三次拜,表敬神畏灵。

虞桑还未见过余安安如此盛装。

深衣之裳计有十二幅,皆宽头在下,狭头在上,通称为衽,接续其衽而钩其旁边者为曲裾,曲裾服往往端庄秀丽。

诠释着何为仪、何为礼。

月白云纹双绕三重衣内衬,少女身着暗红色的长袖外裳,金丝银线勾勒着九抹云彩缭绕朱红霞光,光耀下隐隐有光滑流动。

深海贝壳花珍珠冠两侧垂着长长的金珠流苏,一双蕴含着雾气眸子本应仙气飘飘,只是恰逢檀唇咬口脂。

未应全是雪霜姿。

欲开时。未开时。

粉面朱唇,一半点胭脂。

虞桑望着余安安,只觉双颊烧红。

安安真好看。

他心思正荡漾,忽然意识到庭院里宾客皆数能目睹这一幕。

少年眸中戾气翻滚沉浮,虞桑垂了垂眸,鸦羽黑的睫毛挡住了那些晦涩阴暗,他却迟迟不敢再看。

虞桑把视线放到容行止身上,他同样望着余安安,然而他眼里不起半分阴私,只有光明坦荡、大方磊落的欣赏。

正如他所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比起虞桑的阴暗扭曲,这才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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