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去看,可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没事,可能是突然维修,停车让人去看一看。”
车辆没有减速,风依旧从微开的车窗中进入又打在脸上,越辞山疑惑地朝左边偏了偏头,“季慕?”他看不到的地方,季慕脸色煞白,手死死攥住方向盘,刹车踩到底,毫无反应,冷汗顷刻间打湿他的后背和额前。
他的声音有些绷不住地颤抖:“刹车……好像失灵了。”
眼前道路上比车还高的岩石把路堵的严严实实,巨大的黑影顷刻间狰狞着扑倒他们跟前,季慕死死咬破嘴唇,一拳砸在安全防护的启动按钮上,在车撞上巨石前用尽全部力气猛地一打方向盘。
颠簸,晃动,然后是翻滚的失重,一下一下剧烈的碰撞声。
等到世界终于停止下搅动,越辞山用力甩了甩头,从剧烈的晕眩中勉强清醒过来,气囊和防护带裹住他全身,挤的他动弹不得,他只好用唯一能活动的左手摸索着按下按钮,气囊瘪下去,他用手向季慕所在的方向去摸探:“季慕?季慕你怎么样?”他的手被握住,然后听到季慕慌乱的喘息混着停不下来的呛咳声。
他感觉到季慕那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然后他爬过来,给自己解开一道道的防护带,探过身子打开车门,又出去从另一边把他扶着拖下来。
越辞山单腿难以长时间站立,干脆坐在地上,把季慕搂在怀里,用力地顺着他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了。”
季慕一直在发抖,牙齿打颤,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安慰无法,只好释放出一点儿信息素来,檀木的气息包裹住怀里的omega安抚,季慕才终于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越辞山低头在他耳边小声说话:“不害怕,手机还能不能找到?”季慕从他怀里钻出去,很快又回来,在他怀里点点头。
他继续顺着季慕后背减缓他的恐惧,“打给越鸣。”
这次跟随他们出来的保镖负责人,越家许多代的追随者。
电话很快接通,季慕说不出话来,越辞山于是把手机接过来,冷静地跟他说明事情经过,让他开启在越辞山身上的定位信息来找他们。
越鸣带着其他人很快赶到。
他后怕地把两人扶上车,大致检查了一遍没有伤筋动骨,只是蹭破点皮肉伤,季慕也大概因为过于恐惧才短时间失声。
越鸣站在他面前解释,要领失职罪。
他们的车本来应该跟在后面,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越辞山和季慕坐的那辆车,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掉包了。
直到接到季慕的电话,他们才知道前面跟着的那辆车上已经不是两人了。
越辞山摆摆手没说什么,只让他们先不要跟家里说,送他和季慕先去医院处理外伤,做了检查。
,10往事
越辞山已经很久没踏进过医院了。
自从他一日日消沉后放弃康复训练,就再也没来见过他的医生。
这次避无可避,依旧是他的负责医生给他简单处理了皮肉伤,啧啧地感叹他命大,车都翻下去了居然只蹭破这么一点儿地方,接着说他手腕的伤已经长的差不多了,但是因为停止了康复训练,有肌腱萎缩的状况。
末了又隐晦地试探着问了他一句,是怎么想的。
越辞山笑了笑,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拒绝,“再说吧。
我再想一下。”
医生不可置否,推着轮椅送他出办公室的时候,正碰上已经处理好伤口在门外等他的季慕,自然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季先生也来了,这些是你们的伤药,回去按时自己换就行,用法和注意事项都写在里面……”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突然停顿了下,语气变的有点奇怪:“你嗓子又……?”越辞山听到这话一愣,本能地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还没能来得及细想,就感觉到医生把他推到季慕手中,略显生硬地训斥:“暂时性失声虽然危害不大,你也得尽力自己调整好情绪。”
越辞山笑了笑,握住季慕搭在他肩上的手捏了下,“他这次是吓到了,我回去会好好安抚他的。”
季慕这次确实吓得不轻,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长途跋涉本就疲劳,情绪又起伏太大,回家后很快累得睡过去了。
越辞山坐在床边,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
听了很久,然后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接着那边传来一道冰冰凉凉的声音,没什么感情:“哪位?”他怕吵到季慕,压低了声音,依旧温和:“是我,越辞山。”
那边声音一顿,接着不知对谁说:“找你的。”
电话那头于是换了个声音,多了点儿人味:“越辞山?有什么事吗?”越辞山斟酌了一下用词:“跟你买个生意。”
然后把他们意外翻车的事简单说了下,最后补充道:“按照你们的规矩,钱是需要派人用现金送到指定地方吗?”那声音笑了笑,“不用,我相信越家的人品,你直接打过来就好了。”
很快,越辞山等了没几天,就听到佣人敲门,说外面有位先生找他。
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季慕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蔫蔫的没什么精神,越辞山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让佣人推着自己出去了。
那边只来了一个人,声音是他电话里听到过的,冷冰冰没什么感情。
那人把一个小芯片递到他手上,“你要的东西。”
却没立刻离开,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跟他说:“这笔生意不用你出钱了,东吴替你接手处理了。”
越辞山一愣:“怎么?”那人又沉默了一会,声音压得很低:“查到了一点意料之外的东西,关于越顾水。”
他没等越辞山再开口,接着道:“跟她有关的部分已经在这里面了,其余的牵连众多,池舟已经去那边周旋了。”
他顿了顿:“东吴不会放过他们的。
就当是我们还越顾水一个人情。”
接着转身就离开了。
越辞山怔怔坐在那,久久出神。
越顾水的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过了。
越家的长女,家族出身,进入军方,奔赴前线,表彰无数,出色的beta女军医,比他大十二岁,后来……牺牲在一场惨胜的战争中,追封烈士。
越家悲痛之余,仍然有一丝怀疑,为什么她的尸体是被发现在胜利后返回的途中,而不是刀枪无眼的战场。
随行的说法是在战场身负重伤,在返回途中因重度感染不治身亡。
越家找人查了很久,甚至借了「东吴」的主动援手势力,依旧什么也没查到。
越辞山回过神,转动轮椅沉默地回去,没去卧室,直接去了书房。
池舟大概考虑到他目不能视,给他的芯片里都是音频。
越辞山戴着耳机,一直从午后听到傍晚,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