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的事情,你是想自己出去转一转,还是跟我一起?”季慕闷闷:“没什么可转的,跟你去吧。”
与周家的投资生意,正是越辞山这次前来帝都最后的一件事。
是关于帝都郊区的开发项目,投资方并不算很多,因此每一家都金额巨大,大致的细节其实已经商定好了,越辞山只是去最后面谈敲定,代表越家签订合同就可以了。
季慕在会议室里待不住那么长时间,把他推进去就自己去周家的公司楼下了。
周家顶着贵族头衔,这次是负责人是家里的小儿子周远知,大概是刚从家里放出来公司历练,对许多细节似乎并不很清楚,只是嗯嗯唔唔地应和,越辞山耐心地给他解释了一会,确定最后念的一版双方都没有问题,才拿起笔摸索着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扣好钢笔,抬起头来,还没等开口讲话,就听到会议室的门被“砰——”一声用力踹开,外面跟着杂乱推搡的脚步和低声叫喊阻拦,接着有人大踏步到他身旁来,一把抽过了他手下压着刚刚签好字的合同。
越辞山被这变故一惊,阻止的手刚抬到一半,就听到季慕熟悉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周远知,不识数就赶紧滚回家待着,少出来当祸害!”一边说着,一边手上毫不留情,把那几张纸撕成两半。
周远知的声音听起来愤怒中夹杂着惊慌:“你胡说什么,这是你想撕就撕的吗?!你知不知道这份合同多么重要——”“知道啊,那又怎么样?”季慕一副满不在乎、无所顾忌的样子:“越家都给我砸的倾家荡产了,撕个合同而已,我就是把越辞山的股份证明都给撕了,你也管不着。”
“周先生,”越辞山不明所以,在事态进一步恶化前一把拉住季慕,捏了捏他的胳膊表示安抚,对着周远知的方向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下次我请客赔罪,咱们重新详谈签订。”
季慕冷哼一声,没管周远知连声的阻拦,让跟随的保镖拦开一条路,推着越辞山就出去了。
一直到他们上车,关闭车门,把追在身后的叫喊声拦在外面,越辞山才低低叹了口气。
他回身去握住季慕的手,轻轻捏了几下:“今天是怎么了?”季慕爱作闹,总是发脾气不假,可从没有过在正事上无理取闹的时候。
季慕沉默了半晌,低低开口:“这份合同上越家要出的数,比他刚刚念的多了个零。”
越辞山一怔,在脑子里转了一个弯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季慕大概是见他迟迟不说话,赌气地抽回手,声音生气又委屈:“你不信就算了!”接着他胸前被用力拍贴上几张纸,“反正我撕的都在这,你拿去叫别人看看我有没有骗你!”越辞山赶紧去拉住人的胳膊,用的右手。
季慕的胳膊不乐意地僵住,却没有用力甩开。
越辞山无奈地开口解释:“我没有不信你。
我只是没有……见过这种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黑暗里季慕顿了顿,再开口时耳边的声音变得又低又冷:“你没见过的手段,他们多了去了。”
这里走几章剧情。
不会写的很详细,只稍微提一点儿从越辞山的角度能看到知道的。
我习惯设定一个世界观的大背景事件发生轨迹,然后把不同人各自的小故事放进去,比如所有的ABO脑洞会在一个。
每个人的做法都事出有因,不会开上帝视角全部解释明白。
毕竟许多事情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就像我跟我的论文答辩老师。
,09返程
越辞山在车上哄了季慕一路,最后也没哄好。
季慕一回酒店就自己钻进浴室里去了,倒是没听见摔东西,越辞山无奈地摇摇头,给父母打了个电话。
他把这件事简明扼要地向父母说了一下,并请保镖拍下了被季慕撕毁的合同图片发了过去。
他本来以为自己遇到这种事情会生气,或者难过甚至崩溃——就像他父母在电话那边久久沉默,犹豫踟蹰着不知怎么开口,同样以为的那样。
可事实是他在讲述这件事情时并没有大幅度的情绪起伏,从容冷静地阐述了全部经过。
——不是那种他一直以来、为了掩饰底下的疯狂念头而假意的粉饰太平。
他依旧“看”着眼前一成不变的空茫黑暗,偶尔有浴室里传来细小的水流声,心里突然就奇异般地宁静下来。
父亲在那边沉默许久,问他:“你打算怎么办?”他想了想,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多少有点抱歉,毕竟这件事多多少少也会对越家的生意造成一些影响。
没成想父亲却丝毫没有责备,反倒是松了口气一样,声音轻松了很多:“那就按你的主意处理吧。”
越辞山放下电话,坐在客厅里静静等季慕出来。
水流声停下,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门被打开,季慕犹豫了一下,走到他面前来蹲下身,握住他的左手,很认真地开口:“我很生气,我现在想杀人。”
越辞山被他逗笑了,捏了捏他的手:“这个不行,不过可以打我几下来出气。”
季慕在他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大概在瞪他:“我有病吗?那打完我不就更生气了!”越辞山笑笑,把他拉起来,季慕于是一点儿不见外地坐到他腿上去了,胳膊搂住他,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闷闷不乐的:“不喜欢这儿,我们快点回去吧。”
越辞山拍了拍他的背,说:“好。”
越辞山答应的事,从来不拖沓。
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季慕去了王与王后的住所辞行。
他跟王在接待室内室短暂地交谈了十几分钟,出来后坐上车,向离开帝都、返回越家的方向去了。
还没等他们行驶出帝都的范围,皇室最新一道开发禁令就更快地在帝都传开了。
稍微具体一点来说,就是原本划定的以周家为首负责的郊区开发计划,因资金断裂而不得不终止取消。
而造成资金缺口的、原本应由越家承担投资的巨大份额,合同无疾而终,倒是皇室的国库意外流入了同等金额的一大笔进账。
越辞山坐在副驾驶上,听着广播中的消息,笑了笑,问坐在他旁边的季慕:“消点气了没有?”季慕稳稳地开着车,勉强从鼻音里“哼”了一声。
他们在朝暮间短暂地停留了一晚,补充好车辆能源,午后又重新启程返回越家。
天色开始变暗的时候,越辞山闭着眼养神,睡意迷糊,听到耳边季慕有些微微的惊讶:“怎么前面路好像堵了一块石头。”
他下意识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