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忽然从门前探出头,“给,殿下叫我送来的。”
饭还是热的,估摸公孙闲专门热了。
“谢谢。”褚淮有些惊讶,“放在那里吧。”
“殿下让我嘱咐你别太累了,这几天你都没去吃晚饭。”
“嗯,我会多注意的。”
公孙闲却没有急着离开,静静看了褚淮一会儿,后者感觉有些奇怪:“殿下还托你和我说什么吗?”
“没有,”公孙闲摇摇头,拿起褚淮饭里的一个水果啃了一口,“你要是想去和乔逐衡住,也是可以的。”
褚淮手中的笔一抖,晕开一小片墨渍。
“殿下他不会介意的,你不用那么死板。”
“殿下身边现在需要人,留在这里是我应做的,乔将军他也不是非要和我一起不可。”
“我陪着殿下就足够了,你大可放心。”
褚淮点了点手中的文书:“这些需要人来做,我不可能全让旭言一个人操心。”
公孙闲并未不悦,莞尔:“褚淮,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交给我不就可以了,而且你不在的时间里,都是我和宋大哥在忙,不也没出什么事。”
褚淮还是不太相信公孙闲这个满脑子奇思怪想的人能老老实实坐在这里一整天,没有接茬。
“你都规矩这么久了,偶尔色令智昏一下也无妨嘛。”公孙闲挤了挤眼睛。
褚淮哭笑不得:“你快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了,快些忙完还能早些休息。”
公孙闲满目遗憾:“要是你改变主意了,记得告诉我。”
目送公孙闲离开褚淮缓缓舒了一口气,有一瞬间他差点被公孙闲说动,好在理智占了上风。
褚淮不经意笑了笑,其实乔逐衡确实可以算在美色里,偶尔真让人智昏。
而令人智昏的美人此刻却蓬头垢面趴在床上,全然没有打理自己的欲望。
乔逐衡本以为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是能捱住的,谁知道四天过去都快疯了,这里本来就偏僻,一整天门前都不见能过一个人,乔逐衡只能对着竹子自言自语。
更可恶的是褚淮之前说着会时常过来,到现在连个人影子都没见。
乔逐衡哀叹一声,把自己的脸完全埋进被子里,只听着周围的声音。
鸟雀啁啾,竹叶沙沙,周围的声响让乔逐衡稍安心几分。
床棱上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独特的鸣叫声响在屋里。
乔逐衡动了动,抬起眼睛看向窗边,一只白色的鸟儿缓慢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整理好后歪歪头看向乔逐衡。
“乔将军,”窗前倒挂下来一个人,“总算找到你了。”
乔逐衡愣了好久才认出眼前是唐绍,这是乔逐衡全然没想到的人。
“在下可以进来吗?”
几天不见人,乔逐衡都忘了怎么和人正常交流,半晌道:“进来吧。”
唐绍翻进屋,谦恭地站着,尔后好奇道:“就您一个人吗?褚公子呢?”
乔逐衡这才一个激灵起身,顺了顺自己的头发:“他还有事,暂时把我安置在这里。”
“原来如此。”
“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绍轻咳一声:“这说起来可就话长,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四处找乔将军。”
“找我”乔逐衡微疑,“为什么?”
唐绍默了片刻忽然抱拳跪倒在乔逐衡眼前。
“在下在这里先给乔将军陪个不是,无论乔将军如何责罚,属下绝对不会有二话,”唐绍很是歉疚,“此次骁影卫未提前与您说便回皇城搭助旧主,实在大逆不道,我来这里找乔将军的第一了原因便是请罪。”
乔逐衡一时反应不能,他一直没有成为骁影卫新主的自觉,听骁影卫回皇城帮旧主完全认为理所当然。
“不,我没什么责罚的,你不必如此。”乔逐衡伸手扶唐绍,“我一直当你们是帮我的朋友,从没视你们为仆从,你想如何不用一一经过我。”
唐绍叹息,抱了抱拳没有说其他话,神色仍是藏不住的愧意。
“你说找我请罪是一,哪还有别的原因?”
“乔将军明察秋毫,在下找你还因为旧主想要见您一面。”
“见我”
唐绍轻轻点点头:“我们也知乔将军现在不宜出行,过两日旧主会亲自前来,与乔将军说些事。”
“说什么?”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不过必然是顶重要的事,不然也不会这般冒险。”
乔逐衡思索片刻:“好,我会等他的。”
“有乔将军这番话,在下就放心了,若乔将军不介意,在下这些天可否留在这里侍奉乔将军”
放平时乔逐衡肯定会拒绝,他这么大个人还需要什么侍奉,但现在他急需一个解闷的人,遂镇定点头:“如此甚好。”
燕门王抵达皇城时距离两年一度的群族来朝大典还有半个月。
他清楚这次大典将会迎来什么,成则拨云见日,败则前功尽弃,甚至会因此折损万人性命。
当看见从宫里来的护送队有褚淮身影时燕门王还愣了一下,见褚淮低目安稳的样子燕门王稍宽心,至少到目前为止,应该一切顺利。
待护送燕门王至宫中,皇帝和皇太后亲自来迎。
“王叔,一路辛苦。”
迎来的笑容很热切,但毫无情感,燕门王压下心头异样,谦恭道:“承皇上关心。”
“洗尘宴已经在准备了,王叔先去歇息片刻。”
“皇上说的是。”
燕门王回话时很低调,徐皇后颇不适应,没想到一向倔脾气的燕门王几年间变化如此大,她面上的微笑未改,帮着招待燕门王。
等送走人徐皇后的脸色又冷下来,带着皇上往别处去。
“你王叔这次来看着与以前大不相同,我们要小心才是。”
“母后尽管放心,朕为今日已安排许久,且不说他,高家之后也再无还手之力。”
“吾儿孝顺,”徐皇后露出宽慰的笑容,“这次之后便再无后顾之忧,千秋万代,尽在你的掌控。”
皇上不着痕迹勾了一下唇角:“这是注定的。”
燕门王跟着引路人来到自己暂时休息的地方,等人都离开便只剩下他和褚淮。
“今一见王爷,思绪万千,感慨万分,”褚淮替燕门王倒了一杯茶,“王爷近来可好?”
“陈词滥调少来,”燕门王接了水喝下去,“你来是做什么?”
“代我主子向王爷问好,现在他不宜来见王爷,还请您原谅。”
“我当然知道不好见他,你说要紧的是就行,也别待太久引人起疑。”燕门王哪里不知道褚淮来的目的,全然不绕弯子。
褚淮说了声好先简单说了手中已有的证据,讲明准备的事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需要燕门王如何帮衬。
燕门王听罢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