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你可要保护好自己。”
褚淮安排得很仔细,很多旁人根本想不到的都考虑上了。
乔逐衡不禁有几分好奇:“这些都是三皇子留下的吗?”
“不完全是。”或者说绝大部分不是,褚淮犹豫了一下没出口,回头看乔逐衡,“是不是有些繁杂。”
“不,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细。”
“啊,这样,”褚淮摸摸鼻尖,“周到点总没错。”
褚淮早已设想过千遍如果和乔逐衡同住该怎么安排,这样想个数把年,犄角旮旯叠几层灰都能算出来,诓论这些。
等介绍完屋里褚淮又给乔逐衡简单说了说周边情况,等到天色暗下来两人从后门出去了。
他们去的地方离皇宫很近,但又不在宫中,是一处精巧园林,三皇子自伤愈后就一直在此,已有五年余。
原本三皇子在新皇上任后应当受封离开皇城,但三皇子最受先皇宠爱,先皇担心三皇子离开皇城水土不服,临终嘱咐仍留他在皇城,封地挂名即可。
外戚控制新帝后考虑过处理了三皇子,不过三皇子那时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毫无威胁,强行杀了他指不定落人口实,这样留着还能在外做出兄友弟恭的假象。
又有谁能能料到三皇子筹谋如此。
两人借夜色悄悄翻进园林,走了两步褚淮拦着乔逐衡。
暗处亮起一点火光,一张熟悉面庞露了出来。
“走这里。”
公孙闲这次并未着女装,穿着纹竹黑衫,颇为英气,因夜深只能看见竹叶的银色若隐若现。
两人被引至园林中央一小亭,三皇子披衣静静坐在那里。
“仲衡,别来无恙。”三皇子伸手示意乔逐衡坐下。
褚淮默默走到三皇子身侧,半隐在黑暗中。
“事情突然,波折这么久才能与你见面,”三皇子轻叹,“还好你无事。”
“劳烦殿下担忧,卑臣能再回皇城,也是托了殿下的福。”
“客气话便不要说了,你这一路辛劳,为我成大业贡献颇多,只遗憾我没能在你最危急的时候帮上你。”
“殿下有这份心已经让卑臣心生感恩,不敢奢求。”
三皇子缓缓移动他的木轮椅:“马上就是最关键的时候,我还是想问问仲衡你的想法。”
“从我第一天决定跟随殿下开始,我的意向就从没变过,自是不遗余力协助殿下。”
三皇子露出欣慰的笑:“如此便好,因现在周围还有眼线,暂无法留你,过几日我们再把控好局势,仲衡你便不必这么小心谨慎了。”
乔逐衡再次谢过三皇子,两人又聊了一会,三皇子让公孙闲再带两人离开。
为免引人注目,两人回去并未用灯照路,借着天光慢吞吞往回走。
走过一处乔逐衡侧目看去:“这条街我还有印象。”
路过熟悉的街道乔逐衡速度慢了几分,怅然眺望空落落的长街。
乔逐衡指了指一个门前:“我小时候还在那里捡过果子,还有那一家,他们家的桃子每次刚冒头我就偷偷去摘,被他抓了好几次。”
说这些时乔逐衡并无感伤,满是追忆之色。
褚淮轻声:“那……想不想回去看看?”
“回去?”
褚淮点了点头:“虽然将军府已经拆得差不多,但还是留了些旧时的屋子,我本担心你触景伤情没带你走那条路,现在想想也许带你回去看看也不见得是坏处。”
乔逐衡沉默了许久,这是他总要面对的,遂点了点头。
褚淮当初搬家后褚宅就卖给了旁人,乔家出事后褚家旧寨也逃不开,一并被拆了。
夜班三更还有人巡视,两人无法从门前过,只能爬上邻近屋顶远远看一眼。
褚淮对乔家的熟悉程度不亚于乔逐衡,再看同样伤怀。
“可惜……”乔逐衡喃喃,“那里原本有一棵苹果树的。”
褚淮顺着乔逐衡指处看去,只瞧见一个粗粗的桩子。
“它结的果子很甜,”乔逐衡说完深吸一口气,尽量表现得轻松一些,“走吧。”
那棵树是乔逐衡的娘种下的,无声陪伴了乔逐衡二十年的时光,对乔逐衡而言大概只有这个是不可替代的。
“说实话,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我本来以为以外戚的手段它早被拆平了。”
“就算他们想,也不是太敢。”
拆平将军府,恐怕只有当外戚完全掌控了垣国才有胆子这么做。
“以后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乔逐衡说得很轻,仍透出几分冷意。
街道安静异常,两人都少话,免得招来麻烦。
褚淮还没考虑好等送乔逐衡回去自己该如何,那小院只有供一个人睡的床,现在两人睡一起难免还是会尴尬。
正想着用什么借口离开,身边人道:“对了,你早上是不是说我有什么需要都能提?”
“嗯,现在进了皇城,许多事办起来更方便。”
乔逐衡笑着牵住褚淮的手:“那我现在需要你行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金屋藏娇既视感。
这个应该是……破屋藏汉!
褚淮:????
☆、行百里者半九十
“后天王爷就要过来了,在他进宫时,我们需要见他一面。”
三皇子摸了摸自己刚修剪的一束花:“怀之,届时你去吧。”
褚淮欠身作揖:“遵命。”
三皇子微微颔首,继续专心眼前的花枝,褚淮候了片刻,不动声色离去,半路上还碰见了抱着一大堆东西去找三皇子的公孙闲。
两人擦肩而过,褚淮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并未互相招呼。
这偌大的园林现在只有褚淮、公孙闲和三皇子三人住着,三皇子安排的事大部分都是褚淮和宋旭言在做,公孙闲则主要负责讨三皇子开心。
至于怎么讨,用褚淮的话来说就是带三皇子“玩物丧志”,亏大战在即公孙闲还这么心大,不过自岭水回来后褚淮对公孙闲还算有些改观,不会像以前一样与他针锋相对,也仅止于此。
为保证三皇子的计划不外泄,一年前园林就遣散了其他随从,这样一来褚淮的工作比起以前就要辛苦许多,基本一天连轴转完全没有时间去做别的。
算算自上次与乔逐衡分别,已经过去了四五天没见人,也不敢让别人帮自己去看看,一想竟有些心中酸楚。
十年不见自己都没怎么样,现在区区几天就这个样子,可太不成体统了。
褚淮用笔杆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家国大事前可得收收这儿女情长。
想着后天要去见燕门王,褚淮打算把这两天的事多处理一些,哪料一忙便忘记了吃饭,等想起来早都过了晚饭。
正唏嘘遗憾,门被轻轻敲了敲。
“褚淮,”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