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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二、第三……足足十七道,那人方才停手。倒不是她累了,而是德妃要见刘拂越。
除了德妃,高倩萝和魏菡也在。
刘拂越趴在地上,她已经站不起来了,跪着也不行。抬眼望了望三人,心里不由得冷笑:好个“三司”会审!
德妃端庄冷峻地盯着刘拂越,没流露出丝毫的恨意,好像此刻生死不明的江衍并非她亲生。不过刘拂越知道她那是装的,她恨不得大开杀戒才是!
过了片刻,德妃缓缓道:“太医说,衍儿上吐下泻是中毒的迹象,可据本宫所知,除了你们送来的糕点,衍儿并未进食别的东西。你说,为什么要谋害衍儿!”
直指刘拂越。
“娘娘,嫔妾给殿下送了好几日的糕点,有几名伺候殿下的小太监都知道。倘若真是嫔妾所为,那嫔妾可真是……太蠢了!”
魏菡阴阳怪气地说:“不是你,那就是你贴身的丫头。左右逃不出你们主仆二人!”
琳琅泣不成声:“不是这样的……”
高倩萝盯着刘拂越看了会:“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或许正是那几名太监都可以为你作证,你便可以此为借口摆脱嫌疑。还有啊,宝林身边岂止一个丫头服侍,伺候你的小太监去哪了?为何不把此人叫来问一问?”说到末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德妃当即冷喝:“去把人带来!”
刘拂越脸色顿时变得晦暗,抬眼看向高倩萝。
很快小庆子就被带到了,快得好像他特意在某个显眼的地方等着被捕一样。
“奴才、奴才小庆子拜见德妃娘娘。”刘拂越一直觉得小庆子颇有心机,然而眼下他却表现出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六神无主,就连声音听起来都格外的单纯。
德妃问:“方才为何不见你,你去哪了?”
小庆子猛地一僵,颤巍巍地说:“奴、奴奴,奴才知罪!”
高倩萝道:“娘娘不必再审了,他已经认罪了!”
刘拂越轻声道:“小庆子,我待你不薄。”
小庆子看了看刘拂越,又看了看德妃,好像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低下头沉默不语,一副全力承担的模样。
德妃强装的冷静彻底破碎,她气到发抖:“把他们拖出去——杖毙!”
小庆子吓了一跳,突然奋起大喊:“娘娘冤枉!冤枉啊!”可是已经没人听他辩白了。
几名太监拖着刘拂越到了外面,地面已经没有积雪了,可仍然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刘拂越苦中作乐地想:就当用冰块敷伤口了,冻一冻,兴许没那么疼了。却又在下一瞬,冷硬的木棍咚地打在她身上,痛得几乎晕过去。
幸而这时贤贵妃现身,叫停了第二杖:“住手!”
“德妃妹妹,你是忘了宫中的规矩,还是压根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臣妾不敢!”德妃下跪,身后一帮栖霞宫的人跟着行礼。
贤贵妃登时放软了语气,伸手扶起德妃:“你啊……”
不等她把话说完,德妃忽然攥紧她的手坚定地说:“妹妹不敢忤逆姐姐,可今日妹妹必须为衍儿讨回公道,哪怕以身试法,我都要他们死!”
而后德妃深吸了口气,眼中杀意毕现:“愣着做什么,继续打!”
话音才落,便被一人冷声打断:“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周子临没吱声,众人便都没注意到陛下在此。
贤贵妃等人正欲行礼,江聿摆摆手说句“免了”,随即走到德妃身边低声问道:“太医可在里面?衍儿如何了?”
德妃立时红了眼眶,酸涩难忍:“太医们还在极力救治。”
江聿道:“朕听闻是中毒了?”
德妃缓缓地摇了摇头:“太医说症状像是中毒,可是查不出毒源。”
“不是食物?”
德妃没再应声,意思明显不过,食物无毒!
江聿蹙眉道:“朕去看看。”
他进去之后,刘拂越才轻轻地瞥了眼他的衣袂。刚才他一出现,几乎同时刘拂越转移了视线,她莫名心虚,不敢与其对视。
可刘拂越不知道,打从踏入这里江聿就没看她一眼。因为他怕看见她遍体鳞伤后勃然大怒,一时控制不住亲手宰了那些伤害她的人!
探望过江衍,江聿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他走出房门,目光触及刘拂越,骤然呼吸一滞――当年她也是如此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悄无声息离开了他。
周子临察觉到异样,突然贴近低语了一句:“陛下,众人还在等您主持大局。”
江聿回了神,深深地吐了口气,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一个说。”
德妃道:“回陛下,衍儿从学堂回来时还好好的,吃了明宝林的婢女送来的糕点,没多久便上吐下泻双目无神,后来等太医赶到,衍儿嘴唇都变得有些乌紫了。经太医诊断,是中毒的迹象。”
江聿道:“他们可有认罪?”
高倩萝突然插嘴:“明宝林身边的小太监方才已经认罪了。”
小庆子当即反驳:“没有!陛下,奴才是被冤枉的!方才、方才奴才并非认罪……奴才贪玩,擅离职守,去别处找同乡许久才回去……见到主子被带走,奴才害怕地躲起来了……奴才以为娘娘问的是这个,才说知罪的!”
高倩萝又是急又是怒,尖声呵斥:“你胡说!你撒谎!”
江聿骤然皱紧眉头瞧她:“与你有何干系?此事还轮不到你插嘴!不断煽风点火,朕看你最有嫌疑!”
骂到高倩萝闭口不言。
他心烦意乱,看谁都不顺眼,瞥向刘拂越时心里软和了一下:“你有何要辩驳的?”顿了顿,“地上凉,别趴着了,那谁,扶一扶你主子……跪着回话吧。”
“谢陛下。”金口一开,琳琅得了自由身,一头扑向刘拂越,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
“娘娘,可否静下心听嫔妾说几句?”刘拂越靠在琳琅怀里,缓了口气才慢慢地说道,“一来,嫔妾既不受宠、与娘娘也无私怨,没有谋害二殿下的动机。二来,嫔妾自认为没有蠢到想害人,却还让好几个人都知道,明着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三来,二殿下是娘娘的心头肉,娘娘当局者迷做出任何情急之事都能理解,可有些人一直揪着嫔妾不放,意图是什么,德妃娘娘您就一丝一毫未曾怀疑过?”
高倩萝立刻蹦出来:“你说谁意图不轨?”
德妃经刘拂越提醒豁然冷静了几分,略微思索了一下前因后果,身子不由自主地战栗:“你说的有些道理。”
风向陡转,高倩萝情急之下想要撇清关系:“陛下——娘娘——嫔妾是清白的,嫔妾从未想过要谋害二殿下!”
江聿冷哼一声:“你是否清白,等查明之日便一清二楚。传令下去,高倩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