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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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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滚了滚,到底还是讲了出来,不知是酒气还是怨气,“她是陛下的人。”

霍不离咯噔不吱声了,看了看蔡华嫦又看了看程霄,片刻后调笑道:“自古以来,王侯将相哪个不被主君忌惮?愈是位高权重,性命愈是岌岌可危。”顿了顿,“程霄,你有能耐啊,陛下已经把你放在眼里了!”

心头的怒火怨气骤然间被霍不离三言两语打得七荤八素消失殆尽,程霄低低笑出了声。

-

次日,欧阳槐进了一趟宫。

此趟入宫本是为了见欧阳婉婉,未料中途遇见了吏部方尚书,得知方尚书乃是应江聿召见入宫商议吏部调动事宜。

欧阳槐询问:“调动何人?”

方尚书道:“就是那个王尚书举荐的何郎中。何郎中被人抓了把柄,原本无伤大雅,但此事不知为何陡然间闹开了,陛下便令下官前来商议。”

“一个郎中罢了,贬谪之后写份奏章禀明即可,何需劳烦陛下费神!”欧阳槐忽然想起方才方尚书开头那一句,心中百转千回,“恐怕是与王尚书有关吧。”

王尚书乃三朝元老,虽然在欧阳槐和江聿之间保持中立,但他举荐的人即使不站在江聿那一侧,至少也削弱了欧阳槐的势力。

欧阳槐抖了抖两袖,正了正衣袍,说道:“正好本相有事要见陛下,一同去吧。”

养居殿内,江聿难得闲来无事在下棋,周子临闻声去了殿外一趟,回来便说欧阳槐与方尚书一同求见。这二人凑一块估计没什么好事,江聿蹙着眉头按下一枚棋子,才缓缓说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方尚书面圣是有事由的,欧阳槐琢磨了片刻也寻了个借口:“老臣无意叨扰陛下,只因此事老臣也拿不定主意了。”

江聿微微一笑,“哦”一声说道:“何事如此难以决断?丞相但说无妨。”

欧阳槐迟疑了一瞬,颇为尴尬地笑了笑:“益州筑坝之事刚有些进展,眼下又遭逢阻挠。因坝址覆盖范围广阔,辖区之内的一些百姓信奉水神,讲究不治而治。但筑坝前期便要迁居伐木、改变水道,与其神宗相悖。已经闹过一两次了,苏尚书担心再闹下去会出乱子,可他又对筑坝之事态度坚决。左右为难之际找到老臣,老臣却也想不出妥善的法子。是以厚着脸皮,代苏尚书前来请陛下指明方向。”

苏桓的确为此事烦恼过,然而欧阳槐早已给了他应对之法。此刻再拿来说事,也只为糊弄一下江聿。

江聿暗自瞧出破绽,一面又假装不知配合着做戏,煞有介事似的想了想,好一会才说:“既然他们信奉水神,那就让水神亲自告诉他们如何做即可。民间多的是可通神显灵之人,丞相还怕找不到吗?”

欧阳槐双目炯亮豁然开朗,连忙拱手长揖:“此计妙哉!妙哉!陛下圣明――”

疑难解决了,但欧阳槐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他瞥了一眼方尚书,方尚书意会,当即说道:“臣也在为何郎中之事头痛不已,正好丞相在此,劳烦陛下、丞相多多费心。”

江聿双目一扫,心中了然,此二人原来是要在这上面做文章。

欧阳槐心怀不轨,欲动何郎中,江聿略显不快,不过也说明江聿确实打算保住何郎中。至少,官职上不至于有大的波动。

果不其然,只听江聿说道:“朕听闻辽东部落有传统,父亲离世后,儿子继承家业的同时自然而然继承父亲的女人。何卿与其继母之事乃情之所向,不干政务。若是仅以此就将其贬官,未免不厚道了些。”话一转,“丞相以为如何呢?”

欧阳槐略微思索一番,而后慢悠悠却条理清晰地说道:“老臣以为,何郎中之事虽说不及根本,但有伤风化。毕竟我们是汉人,并非辽东诸部。若让此人继续留任郎中之职,一来恐伤了其他同僚的心,二来、二来,老臣唯恐天下人指责方尚书管教不严,指责老臣随便拉来一人塞进吏部,既不能为陛下分忧且无端添了烦恼。”

一番话情真意切,并没说“恐天下人指责陛下”而直接把矛头指向江聿,当真是只狡猾诡辩的老狐狸。

方尚书紧随其后添油加醋:“丞相所言极是,郎中之下多的是德才兼备的主事们,不说别的,就说考功主事中便有几位拔尖者。臣以为,不可埋没了这些人。”

“正是如此啊!”欧阳槐喟叹一声,竟有几分急不可耐地说,“既然方尚书心中已有人选,不妨说出来,也好由陛下做个决断。”

方尚书点头称是,随即报菜名似的一个个报了出来:“……还有钟主事钟汶,此人乃巴蜀人氏,如今担任考功一职可谓尽忠职守,为人公正又深谙处世之道,乃是为官者之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钟汶为人处世有自己的方式,不出挑不泥古。欧阳槐曾几何时与其有过照面,闲聊过几句,是以有些印象。“听得出方尚书十分属意钟主事,想来确有些才学,老臣以为何不就提拔他取代何郎中?”欧阳槐挺看好钟汶,眼下不妨做个顺水人情,便于日后收纳羽下。

欧阳槐和方尚书一言一语压根不给江聿插话的机会,好不容易停下来了,江聿的脸色已然颇为晦暗:“既然两位卿家都看好钟汶,倒也可以试试。但他毕竟缺少历练,就让他代行郎中职权,做个代郎中,先看看再议。”顿了顿,“至于何卿,打发回去闭门思过半年,算是小惩大诫。”

“万万不可!陛下――”欧阳槐再次打断,全然不顾江聿面色阴郁。破口而出的话犹如滔滔江水振聋发聩:“本朝从未有过代中郎一职,若是为了何郎中破此先例,日后何以约束其他同僚?天下悠悠众口,如何评判——望陛下三思!”

之后,江聿和欧阳槐谁都没出声,方尚书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过了良久,江聿微蕴的神色逐渐淡化,声音却还是凉飕飕的:“丞相所言不无道理,那就让钟汶代何卿做郎中吧。还有何卿啊,何卿他原是豫州颍川郡人氏,就让他回乡做个郡守吧。”

“陛下英明!”欧阳槐达成目的,与方尚书一同退出了养居殿。

分别之前,欧阳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方尚书:“钱墨似乎被盯住了,你也小心一些。”

钱墨正是吏部侍郎,方尚书眼皮跳了跳,而后拱手长揖沉声说道:“下官,明白了。”

“你去吧,本相还要去见皇后。”

眼见方尚书走远了,欧阳槐袖手一叹,陛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年轻气盛的小皇帝了。

周子临站了会才进殿,装大尾巴狼装了好久,淡笑的声音也显得干涩,其间仿若夹着一丝轻蔑:“方尚书把十四说得如此出色,奴才竟有些认不出了。”

末了的尾音,伴随着江聿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皆化在气吞山河的落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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