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说:“这张拿掉,把每一幅画成全开的,明早交给我。”
全开787x1092mm,相当于是一块大画板的大小,这个班绝大多数人都没尝试过的尺寸。
画纸越大,就意味着画的细节更多,需要斟酌的地方更多,在普通画纸上看起来没毛病的缺点会被放大数倍,对物体的形和光把握需要非常精准。
对于画室速度名列前茅的游子意来说,一天两张是极限。
同学们纷纷露出同情的神色,束游之回头朝他握拳加油以示鼓励。
廖东星摸不着头脑,皱起眉看着宋哲。
宋哲早就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慈眉善目地说:“你要是来不及,三张也可以。”
廖东星伸出两根手指头,要不是他表情实在严肃,看上去就像正经比了个耶。
宋哲见状摇头:“两张不行,我……”
“不是,我是说,”廖东星清清嗓子,“下午两点之前可以交上来。”
宋哲:“……”
他提醒道:“我不满意是要一罚三的,一张不过,罚三张。”
廖东星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问:“上课可以画么?”
宋哲:“可以。”
廖东星于是更放心了,说:“那我两点之前可以给你四张。”
下了课宋哲回到办公室,看见一个许久不见的朋友。
“叶斑啊,”两人碰了个拳,他笑道,“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刚到。”
宋哲摸了支烟点上,他知道叶斑不抽,所以没给他。
两人聊了几句,他弹了两下烟灰说起廖东星:“你的那个学生,有点意思。”
把廖东星插到这班里是叶斑的安排,他提前给宋哲通过气。
叶斑眯起眼:“怎么?”
宋哲笑道:“和头狼崽一样,一来就把我学生赶得嗷嗷叫。”
叶斑摇摇头:“会嗷嗷叫的才是狼,赶羊群的说不定是牧羊犬。”
他脑补了一下长着狗头的小廖同学,情不自禁地弯了眼睛。
“来帮我管管学生不?”宋哲见他心情好,见缝插针问,“一个班标配两个色彩老师,我这儿都一枝独秀挺久了,累得慌。”
之前另一位老师辞职周游世界去了,他的助教前不久投入了考研大军,他就剩了个光杆司令。
总部不像鸣鹤,画室在杭州相当有名气,大班教学,每班四十个人,一个一个指点过去都能把人唾沫说干。
叶斑想了想含糊道:“再说吧。”
廖东星说两点就两点,一秒都不带迟的。
束游之盯着他的手看了半天,低头就对自己的手恨铁不成钢道:“看看人家!兄弟!你怎么就快不起来呢!”
手:“……”
廖东星也见识了他的速度,有些好奇地问:“那你打飞机也是慢慢的吗?”
“……”束游之的脸上出现两秒空白,“啥?”
廖东星十分坦然地说:“就是撸啊。”
“才、不是……”束游之顿时涨红了脸,目光游离,纯情得不得了。见廖东星还看着他,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用他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逃之夭夭。
一直在偷听的游子意嘲笑道:“小处男。”
他自诩是谈恋爱的老手,十分看扁这些内向的□□丝们。
廖东星回头看他:“你不是吗?”
“……”
啧,怎么一个两个脸皮都那么薄。
叶斑收到廖东星信息,顿时脸一黑。
他正巧和负责人谈完具体安排,匆匆走到后门把廖东星提了出来。
“你怎么又翻墙!”他大怒道。
路灯底下廖东星顶着一头乱毛理直气壮道:“我饿了!要吃宵夜!”
叶斑一看表,才八点,于是说:“不许吃。”
廖东星顿时像个放了气的皮球,一点一点瘪下来,耷拉个脑袋嘟囔道:“小气。”
“……”他寻思着这小孩大概是瓶二锅头,又二又乖又上头,“你手怎么样?还翻墙,不怕废啊。”
廖东星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生气,颇有些自豪地抬头说:“不会的,你要相信我的技术。”
叶斑看见他被灯光映得光华流转的眼睛,撇开头暗自吃下了这个气。
廖东星看见他身上看不出褶子的衣服,没看见之前他有带行李来,于是好奇道:“你睡哪?宾馆?”
“我在这里有房子。”
“啧。”廖东星听说过杭州的房价,那一串零多到他没概念,万恶的有钱人啊,“在哪?”
“麓园,富春硅谷。”叶斑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递给他,“有空可以过来坐坐,我把地址发给你。”
廖东星接过钥匙,上下抛着玩,随口说:“那就今天吧。”
他补充,“我完成任务了,今天晚上可以提前下课,难道没有什么奖励吗?”
叶斑想了想,上午宋哲那一拨夸奖的确真心诚意,所以答应了:“想要什么奖励?”
“去你家吃火锅。”
喔喔喔,大逆不道的言论出现了!
叶斑似笑非笑地说:“敢要求在我家里吃火锅的,你是第一个。”
余霄都不敢这么嚣张。
廖东星跟着他走了一段路,反应过来是要去超市,于是问道:“为什么不开车?”
“单双号限行。”
他大步流星追上去和叶斑并肩同行:“我还以为叶总在杭州也会有两辆车。”
“是叶老师。”叶斑纠正道。
“哦,叶老师。”
叶斑牵着他过了马路,路口停下一辆公交车,红色电子牌上亮着“终点站-南星桥”。
虽然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但这路段算是小有人气,来往车辆行人络绎,女孩子手挽着手走过,终显得烟火气十足。
叶斑忽然说:“你怎么不叫南星北星呢?”
廖东星反问他:“那你怎么不叫花斑草斑?”
“因为我父亲姓叶。”叶斑戏谑地看他一眼。
廖东星被噎了一下,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嘲笑,于是把手抽回来插兜里不让牵了。
叶斑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了马路忘了放手,遮掩似的说了一句:“廖南星也好听。”
廖东星眉峰微动,风吹开他额前的碎发:“这个世界上肯定有南星北星了,我不能叫那个。”
叶斑问:“万一也有东星了呢?”
“不可能。”他双手插兜,看着车站排队的人上了车,那辆公交车在眼前经过,眼里映着灯光,“上哪去找第二个这么帅的廖东星啊。”
夜宵的火锅吃的是海底捞汤底,吃了一个多小时,满屋子都是火锅味儿。
叶斑嫌弃得几乎要去住酒店。即使廖东星答应帮忙打扫一个星期房子也不能打消他的心头之怒。
廖东星搓了两遍澡,浑身上下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