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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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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尾音如花零落,在虚空之中余韵不绝,那玉埙也随着一曲终了而碎去。

“玉霄派有个规矩,非是周吴两姓出生的弟子,如不能在八百岁前洞天,便不可再继续留山修行,必得勒令转生。”周雍垂下手,抬头看向对面的张衍,“我也算沾了周氏嫡出这一重身份的光,才能挨到与齐老弟同日洞天的时候。”

“大师兄呢?”张衍并不理会他那些慢条斯理的感慨,径直开门见山。

周雍偏头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齐老弟洞天之时恰逢八百岁整寿,一晃眼四百余载过去,今日败亡在我手上,总归也不算辱没了他溟沧大弟子的身份。”

张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指尖剑光发疯似地分化绽放。

周雍的目光在那片化剑上一晃而过:“张真人好剑术,只是这化剑一途比之清辰兄,到底差得太远。”

他话音未落,成百上千的剑光已是杀来,然而那样不死不休的气势却断绝于中途,在临到周雍面前时生生顿住。

周雍从背后拎出一个青衣萧瑟的身影,代替自己挡在那片剑光面前,得见张衍那一瞬间紧缩的瞳仁后轻笑出声:“你不是在找他吗?”他抓住那个身影的衣襟,将整个人好整以暇地拎在手中,向着张衍晃了晃,“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也看在你与幼楚妹妹夫妻一场的份上,我特地留了个全尸。”

齐云天长发垂散,脸上身上沾满污血,胸前带着被贯穿的伤口。残缺的衣袖下,那只右手的五指上伤痕累累,仿佛曾徒手抓住过什么锋利至极的东西。他失去了往日的衣冠楚楚,却睡得比从前都要安静。

“你不知道他有多狡猾。”周雍拂开齐云天额前的碎发,以便张衍更好的看清这张死去的脸,“我以为他快死了,他却在死前还不忘奋力一击,毁了你与幼楚妹妹的鸳盟。他实在是很聪明,明明只剩一口气了,居然还能洞察关键所在。”

“把他放下。”张衍冷声开口。

周雍倾身看着他:“我知道,你能回来这里,说明幼楚妹妹已经不在了。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能杀死她?她是上人最得意的作品,而你,虽然是至法洞天得道,但受困于这片太初之地,你根本无气可取,反要被拖累己身。你原本杀不了她的,就算你跳出了上人的一星三曜之术,但鸳盟毕竟还在,你纵使有通天的手段,也奈何不了她。”

张衍的目光一寸寸地冻结,冷意之后是某种难以遏制的惊涛骇浪。

“其实你应该感谢我,”周雍毫无畏惧地望着他,“如果不是我,或许你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上。其实他大约也还想再看你一眼吧,只是嘴硬不肯说罢了,好像说出来就跟低头认输一样。”他漫不经心地继续叨念着。

“把他放下。”张衍重复了一遍,瞳仁中有某种张牙舞爪的血色在扩散。

周雍久久地端详着他,倏尔一笑,将手指骤然松开,任凭那袭青衣向着无边黑暗坠落。

张衍御剑追去,却只来得及触到那已经彻底冰凉的指尖。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拽住齐云天的身体拖往深处,将他们至此分别,教他无论如何也追逐不上。

周雍安静地坐在浮台边缘,看着那个义无反顾没入黑暗的身影,把玩着手上的白玉扳指,难得不见任何表情。

“追到了又有什么用呢?”他轻声叹息着,“你还是来晚了啊,张衍。”

锦衣华服的青年至此起身,看了眼空无一物的小指,仿佛那红玉戒指碎去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他的神色无比平静,仰起头时目光像是盛着明澄的水:“到此为止了。”

他正要将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摘下,那个瞬间,黑暗深处却传来恶鬼盛怒的嘶吼。

六百一十一

无边幽冥里忽然溅开大片的猩红,似有谁喷出一口接一口的血。待得周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血的时候,烈火已如龙卷般冲天而起,烧开盛大耀目的光华。那火焰中藏着不可一世的魔物,吐息之间地动山摇。

三目五足的魔相挥舞着巨臂自大火中步步而出,每一处隆起的筋肉都被烧至开裂,而后再生出漆黑的骨骼,赤紫的魔焰缠绕其上,化作新的臂膀。六角峥嵘的头颅上,新生的十二只眼目硕大而圆睁,每一只赤红巨瞳之中演化着天地阴阳之变。它凶狠而失控地要屠杀一切,暴怒至极,无人能挡。

世间再无能与之媲美的魔物,它一切的凶丑之相都透着暴戾恣睢之美,那是绝对的力量与霸道,若是出现,必要咆哮世间。

浮台连带着四面八方的全部白石都瞬间融化——盘旋在那悍戾魔相四周的气流炽热到不可思议——周雍失去了一切立足的依凭,却依旧稳稳地悬于虚空中,与这片穷凶极恶之势分庭抗礼。

他抬头仰望着那还在不断拔高的魔相,颤抖的目光几经变换,终究难掩惊愕与怖惧。

“劫数啊……”他低声呢喃。

眨眼间星云又起,周雍自法相之中拖拽出一支华光灿烂的长鞭,那是一颗颗星辰被无形的法力串联在一处。他提鞭在手,利落地抽出一道道气劲,打散不断逼近的魔焰,向着魔气最为汹涌肆虐之处袭去。

魔相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它巨大到挪移都艰难,却誓要将一切都斩杀殆尽。周雍被那可怖的怒吼震退数十丈,索性星鞭一挥,缠绕上魔相一臂,将整个人随之带了过去。

他不断躲闪着那些利爪巨拳的挥击,然而魔相的举手投足都会刮出锋利的气流,不过几息之间,已是撞断了他数条肋骨又削去一臂。他只能稍加退让,寻觅一点空隙重生躯干,以免自己先支离破碎——他不似周幼楚那般与张衍有鸳盟相牵便可视一切攻势为无物,与齐云天一战更是消耗巨大,此刻若不多加斡旋,只怕他会瞬间失去对局势的掌控。

那森严魔相早已超出了周雍认知的一切道术功法,除却不祥与灾劫,他根本看不出任何根脚来历,世间怎么会有这等令人无从匹敌的伟力?早已超过了“人”所能达到的极限,就算是自己这样“非人”的存在,也要自惭形秽。

怎么会……这个张衍,怎么会……

星鞭忽然被魔相的一只巨手牢牢擒住,周雍厉喝一声,手腕一震,星鞭陡然化作繁星点点四散开来,脱离了魔相的钳制。他堪堪躲过又一只巨爪,扬手间星鞭重聚,替他开出一条突袭之路。

这尊魔相极为巨大,却也输于巨大,在这“太初之地”,他是一切的主宰,再厉害的魔物诞生于此,也不过是徒困于囚笼。

疯了,真是疯了……这样的魔物,岂能容它继续存留于世?周雍手握成拳,拇指间的白玉扳指磕得掌心发疼。

他终于看清了魔相的本尊,一时间胆寒到噤声。

魔相深处,魔气翻涌如潮。眉梢与长发皆赤的玄袍青年一手吞吐着乌黑的剑光,一手揽抱着不会醒来的爱人。他眉头紧皱,似愤怒痛苦到了极致,赫然睁眼的瞬间,血红的双目迸出暴虐的光。

古老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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