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横侊舟没帮他隐藏阳气的事情,无所谓地摆手:“我没关系,你见过哪只灵兽招怨鬼的?那也太没面子了。”况且就他现在这个状态,说不定会被外面那一群当成同类呢。
尹君汋皱着眉头:“真没事?”
清时拍胸脯保证:“真的没事,那边那只鸟它不也没管么。”
尹君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直把清时看得心里发虚,以为瞒不住了,才轻轻道:“跟紧我,别私自行动。”说罢将吊坠的绳索套在他脖子上,向领口瞟一眼,又迅速转开目光:“你自己放进去吧。”
清时点头,把横侊舟收进衣服里,想了想又把他塞在袖子里的“真身”也转移到胸前,这个可千万不能丢了。
他们待的房间不大,桌椅被侵蚀得岌岌可危,无法再用,床铺上一堆裸露的烂棉花,地板也有好几处损坏了,一走路就嘎吱响,要不是房梁还算完整,估计早已经坍塌了。众人只能在屋内找一处相对结实的地板坐下。
肖宵安慰好卿和铃,让她坐在尹君汋旁边,道:“我得出去找阿行,他和商队一起进的城,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卿师妹麻烦帮忙照看。”
卿和铃言语间还带着哭腔,道:“我跟师兄一起去吧,我也很担心顾师兄啊。”
肖宵责备道“不要添乱”,又叮嘱她几句,连带着清时一起嘱咐,清时才刚张开嘴,肖宵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道:“我自己去便好,阿行并非莽撞之人,现在一定也在某处藏着,我快去快回,不招惹那些东西,只把人带到这儿来。”
清时知道劝不住,想跟他一起,被肖宵一口回绝,索性随他去了。
尹君汋在房间小柜内找到一截勉强能用的蜡烛,施了一个小术法将其点燃,白蜡融化得很慢,把火苗压成黄豆粒大小,照清周围不到一丈的地方。
卿和铃没跟尹君汋说过几句话,看对方对自己冷冰冰的,没敢去黏他,自己找了个地方缩着,盼望肖宵快点儿回来。烛光把每样东西都映出长长的影子,有些看起来颇为可怕,像是外面那些怨鬼张牙舞爪的四肢,她一边催眠自己这里很安全,一边又控制不住地幻想下次鬼会从哪里,用什么样的面目出现,自己把自己折磨得脸色煞白。
清时和重明鸟一边一个,门神一样夹着她坐下,对她道:“怎么样?两只非常厉害的灵兽在你旁边,是不是感觉有安全感多了?”
重明鸟小声补了一句“我是非常厉害的灵兽,他不是”。
卿和铃不敢看重明鸟的眼睛,于是歪着脑袋看清时,属于少年的柔和五官,在浅黄色的灯光下,有种安抚人心的效果,从侧面看,鼻子不算特别挺,下巴也不锋利,整个人都用柔软的线条绘成,但正因如此,他整个人的气场都非常舒服。
小姑娘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忽然道:“哥哥,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清时想也不想回答:“你记错了,你没见过我。”
卿和铃皱起脸蛋,道:“不对啊,颢邈宗也就那么些人,我看你好眼熟。”
清时道:“那就是我在宗里也变过人,你刚好看到了。”
“哦……好吧。”卿和铃苦思冥想,总觉得不是这样,嘴上接受了,但眼睛不停瞟清时的脸和衣服。
清时终于转头,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你想起来了吗?”
卿和铃道:“没有。”
清时手指门口,让她往那处看,卿和铃只看了一眼,便骤然睁大眼睛,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木门雕花之处,原先贴的厚纸掉了一大块,一张惨白的脸正嵌在那窟窿上向屋里张望,这好像是个女人,眼睛黑洞洞的,没有眼白,嘴唇的肉已经完全腐烂,露出残缺不齐的牙齿。她静静望着这边,用嘶哑的声音道:
“你们在干嘛呢?”
卿和铃下意识地回答问题:“我,我……我没……”实际上她根本没想好答案。
重明鸟用翅膀扇她后脑:“你不用回答,那就是个没有逻辑的玩意儿,不理它自己就会走了。”
仿佛是为了拆重明鸟的台,女鬼猛地向里顶了一下,一张脸被残存的木条挤压变形,在明暗不定的烛光下阴森得很,仍是问:“你们在干嘛呢?”这一句比刚才那次尾音更长,更显哀怨。
清时忍不住接茬儿道:“好友聚会,你没事儿就先走吧。”
“走……”女鬼继续向里面顶,嘴里不停重复这个字,突然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黑眼珠瞪得滚圆,大声地嘶吼、质问道:“走?你们也让我走?!城里还有几个人活着了?为什么让我走?为什么?!!”
她不懂得开门栓,只是一个劲儿把自己的脑袋往屋里顶,似乎真想从碗口大小的破洞里挤进来,胳膊从另一边刺进来,指甲有三、四寸长,都是在绝望之时被拒之门外的怨念所化。
清时不好意思地捂脸,心道一时嘴快,闯祸了。尹君汋安慰性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腕,起身朝女鬼走去,若是门栓被她撞坏了,挡不住风,着实令人烦恼。
女鬼还在凄厉地喊叫:“为什么让我走?!!”一道利刃挟着灵力,直朝她面门刺来,她想用尖爪抵挡,可还没看清利刃走向,一只手便被砍断,黑血喷了一地。再反应过来,模糊的视线便被什么东西切开,尹君汋把剑刺入她的脑门,力道大得足以让她的脑袋裂成两半。
这下大叫的换成重明鸟了:“喂!你过分了!都说了别拿剑碰这些玩意儿,你还刺脑袋那么恶心的地方,老子再也不想进去了!”
那女鬼怨念太重,重击后仍然没有消散,即使头快变形也要向屋里挤。尹君汋正欲无视重明鸟再来一击,却见她满是黑血的脸向后退开,像是被谁薅住头发抓走了,门外一阵打斗,女鬼的叫声在身中数剑后终于微弱,直到完全消失。
尹君汋透过圆洞,看到了肖宵的脸。
两人莫名地谁也没说话,一直伸着脖子看热闹的清时朝他挥手:“你回来的好快啊,顾之行的自带法宝在这儿都没失灵。”
肖宵尴尬地笑,带着顾之行进屋,顾之行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人和两个少年,中年人是商队老板,两名少年则是进城时走在最前面的那两个,三人均是脸色煞白,少年互相扶持,中年人颤颤巍巍地走在最后,边走边不自在地整理□□,重明鸟见了停下飞奔向重暝剑的脚步,嫌弃地躲到卿和铃身后。
原来顾之行进城后发现不对,也是和他们一样,带着商队隐藏在客栈里,藏的还刚好是同一家,怪不得肖宵出门不到一炷香就遇上了。
少年身上阳气重,招来了更多的怨鬼,顾之行一边砍,一边带着他们找地方,实在顾不过来,被一只厉害的将结界撕开口子,抓走了一名少年,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