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都很毒,就该这样,宁可让别人吃亏,也不能让她吃亏。
凤凌玑看邹屠脸色涨红,眼神如炬死死地看着玄歌,上前劝道:“算了,何必那么计较。”
邹屠移开眼神,看向凤凌玑,那眼神如冰雪消融,牵起她的手,“我们走吧。”
两人转身走了几步,凤凌玑突然停下,转头说道:“他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海龟在这沙滩产卵了,你们还是别玩这些沙子了。”
邹屠头也未回,拉着凤凌玑扬长而去。
☆、兴师问罪
玄歌傻傻地看着,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
海面狂风乱作,海浪翻滚,她蹲下身埋头痛哭。
猫顺儿知道这样的委屈,哭出来更好,劝是劝不住的。
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站起身打算回去,如此一闹,什么兴致也没了。
她抬眼看猫顺刚要开口,看到邹屠微笑着看着她。
“玄歌,若是气不过,你就打我,出出气!”
玄歌这才松了一口气,“猫顺儿,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他回来了。”
“他有什么可怕,纵然回来又如何?你打我吧!狠狠地出气,我绝不还手。”
玄歌摇摇头,“我打你做什么?你又不是他。”
猫顺一笑,旋身变了回来。
“话说,你变得真像,若是不说话我当真认不出来。”
阳光下,猫顺儿笑得像个孩子,有一瞬害羞,看到玄歌笑了,十分得意。
玄歌恍恍惚惚回了东极山,努力找回以往音容才进家门,吃过晚饭,她拉着束止教她弹奏《离人醉》,上次因教了些弹琴的基本知识和技巧,这次又极力想要学会这首曲子,练了好长时间,终于会了。
指间轻捻轻弹,离愁自琴音飘散。
今日之后怕是再也没什么理由表明心意了,她没长成邹屠喜欢的样子,也没修成邹屠喜欢的性子,讨厌自己是从喜欢的人讨厌自己开始的,那她不喜欢这个人总成吧。
这个决心下得泪流满面,滴滴答答落在琴弦上,随着惆怅伤感的曲调飘远。
这一弹便到了深夜。
音寻打开房门,“玄歌,夜深了,回房间休息。”
黑暗中,音寻看不清她的脸,她哭的悄无声息,只有那把琴知道。
深吸一口气,用正常的音调嗯了一声,待音寻关上房门,她猫着身子到了酒窖,随机拎了一罐酒偷偷回了房间。
记得第一次喝酒还是从鞠灵于天回来,那时候的酒苦涩味重十分难喝,可书中男子亦或女子都有借酒消愁的经历,那些肝肠寸断的男女借酒醉三分来消减痛苦,此刻,她便是如此境地,肝肠寸
断,心痛难忍。
哪知这酒入口化泪,滴滴点点落入酒罐,她又想起一句诗,‘酒入愁肠愁更愁。’仰头猛灌一口,喝呛了,剧烈地咳嗽,一抹脸上的眼泪,心道那又如何呢?横竖心伤了,肠断了,若是能喝醉让往日的记忆醉上一醉变的不清不楚便可安然一宿。
酒罐落地,玄歌在床上昏昏睡去。
果然痛彻心扉之后方能大彻大悟,虽然她离大彻大悟还有点距离,但已经在路上了。
一场宿醉,一阵头疼,一次沐浴,全身轻松。
她为自己梳妆打扮,穿最美的衣裙,陪束止浇菜,和音寻在洪荒横行游玩,日子又快活起来。
让情事变成心事,在心里越来越小,舅舅说我们可以活很长很长的时间,他曾经也有过刻骨铭心的往事,那种痛心都以为会无休止,也就一百年,两百年的事。
时间是种毒药,毒死了痴情的人,时间也是种解药,让伤情的人重新活过来。
时间对谁都不偏不倚,众生平等,在凡间,爱不过白头,伤不过百年,就是这个道理。
说起这些,音寻总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当然看出最近玄歌的心事,至于癞蛤蟆没看上天鹅,对于天鹅而言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偶尔她还会去东极之巅,那本是个好地方。
如今站在这里早已不复往日的心情,还会想起那时候患得患失的期盼,想来也很痛苦,想来也很幸福,喜欢一个人总不能时时都快乐。
邹屠不看日落了,可她却习惯上来一趟,也不总是看日落,只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来的久了,便不能轻易地随着时间过去,踏上来心里才踏实,这是不是已经成为深入骨髓的习惯,但是
她不想这个习惯和谁有关,仅仅是自己想来便来了。
前几个月她避免在青碧河边看到他们两人,就找别的地方落脚,如今偏要在青碧河边落脚,看他们牵手漫步,低头耳语。
心不疼是假的,只是她不再逃避了。
又是一年中秋,舅舅和束哥哥本来不怎么在乎这些节日,为了玄歌已经成了习惯,像他们口中的民间一样备些点心水果好酒过节,玄歌自从上次尝到酒的特殊功效,一直想找机会再试试那种欲醉欲仙的感觉,今日趁着那两人喝得高兴,偷偷藏起一罐酒,黄昏将至时带在身上一口气飞到东极之巅,坐在山巅之上,双腿悬空,对着落日黄昏,喝起酒来。
迷离的眼神看着天边残阳落日,余光扫到侧面一人过来,她还以为是一只过路的鹰隼,不经意侧头看去,墨蓝色的衣衫映入眼中,御剑穿云而来,待那人走近,看到她脸色一惊,并未停下,收了长剑,纵身踏上这只容下两人的山巅。
玄歌感觉一阵疾风过来,那人就站在自己身边,她放在身后的手若向左挪几分就能摸到他的脚,自从小时候那次,她便从未离他如此近。
口中还有酒没咽下去,这一惊呛入喉咙,剧烈地咳嗽。
幸好咳嗽时间长了会脸红,不然看到他的那刻脸色通红,定会被他发现。
感觉那人站了一会儿,接着学着她的样子坐下,他们居然这样并肩坐着看日落,以往在那个小角落里她不止一次这样想象,那时候会是怎样一种心情,此刻便是这样的情形。
她抚着胸口,心噗噗地跳的太快,如鼓声震耳,生怕近在咫尺的邹屠听见。
她咳嗽停不下来,咳到眼泪出来。
连忙用手一抹,微微侧头看他,这个侧颜是她在小角落里常见的,此刻还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
这样冰冷的人她如何喜欢了那么久。
为什么以前如何努力都求之不得,如今却……也许这是老天安排的另一种告别。
咳嗽终于止了,她叹了一口气,仰头喝了一大口,远处的落日最后一缕金边没入大地,袭来的秋风有些凉。
“身为女子,小小年纪便这般饮酒。”邹屠看着远处,并未看她,幽幽开口道。
玄歌本想说,这与你何干?可是这分明是假话,她就是因他而醉。
她苦笑一声,转头对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