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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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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秦惜呛咳干呕了几声,才慢慢平息下来。

“我知道你们整日里拿捏别人性命,提着脑袋过活,自然不会因为廉耻就想不开,不过还是大开眼界,到这种境地,阁下居然还能睡着……”谢临慢悠悠地说。

秦惜低着头,沉默得几乎要让人忘了他也会杀人不眨眼。他不易察觉地攥住松垮的衣领,有些艰难地想掩住自己半露出来的胸口,青白的手指绷得骨节森白。

那一件衣裳本来就是胡乱裹在他身上的,怎么遮也都不能得体。

他好像突然悟到这一点,然后便停滞了。

接着他整个人周身的气息似乎都变了,明明没出声也没动作,却无端地让人胆寒齿冷,要不是谢临确认那锁链还捆在他手上,他已经怀疑秦惜下一刻要把他的头砍下来。

“你不杀我,”秦惜仰头看他,字调冷硬,“为什么。”

“其实你的目标只是朱樱?”谢临笑道,“你的七日安发作了一次,我猜任务之期已经过了,这么说是我误了你的事?但我救了你一次,算抵消了罢。”

秦惜并没有因为这话而有什么情绪波动,他垂着漆黑浓密的眼睫,间或才能叫人瞥见一点眼睛里的寒光。

“你走吧,”谢临说。

秦惜的目光愈发冰冷起来,简直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渣了。他这么看了谢临一眼,而后无动于衷地任对方给他解开锁链,甚至过分好心地扶他站起来。秦惜却又弯腰,捡起他的那把短匕,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几个纵身便消失了。

“公子,”提剑的仆从出现在门前,拱手道,“那妖女已经走了。”

谢临捻了捻手上沾着的一点血,漫不经心:“朱樱说白露为霜在楼外楼,一把正道武林盟主才有的剑,歪门邪道要它做什么?再说了,武林盟主丢了剑,怎么一点都不急呢?”

秦惜回到楼外楼,已经入暮了。

一个穿着红色薄纱的男子倚在一棵常被用来拴马的柳树边,冲秦惜招了招手:“小惜呀,任务失败了对不对?别担心,楼主不在。”

此人是楼外楼主盛宠的一个人,样貌秀丽到带了妖媚气,嗓音也又甜又软。秦惜不知道他大名叫什么,只知道楼外楼的杀手暗地里都叫他“刘‎​​­美­‍‎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实在不是一个怎么好的称呼。

楼主不在,秦惜此时松了口气,他虽然有心对“刘‎​​­美­‍‎人­‎​”表现出一点友好,但默了半天,竟然想不出能如何不开口地表达出来,于是只好放弃。

“不过,”哪知刘‎​​­美­‍‎人­‎​又开口了,娇滴滴地说,“楼主说,没有把五毒仙子朱樱带回来,要扣钱的哟。”

秦惜彻底放弃了表达友好的想法。

夜晚,月光无声地洒满了大地,秦惜坐在床榻边,面无表情地撕掉了一页用来记日期的纸。那是他用来计算脱身之日的。

从楼外楼赎身要一千两银子。秦惜刀光剑影地在这几年,才攒够了一百两。刘‎​​­美­‍‎人­‎​傍晚时拿走了九十两,笑得一朵花似的,丝毫没有剥削恶霸的自觉。

秦惜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躺在了床榻上。一旁传来微微的鼾声,秦惜睁着眼睛,眼珠子动不动地看着黑暗的虚空。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面容来。俊美出尘的,温柔怜悯的……从很多年前的回忆中慢慢活过来,与白绫落下露出的那张脸重合在一起。他说,不知廉耻。

秦惜揉了揉心口,翻过身去。

“……又不睡,”同屋的人迷糊着嘟嘟囔囔,“明天要早起呢,快睡吧。”

秦惜敛了敛气息,闭上了眼睛。

第4章

然后,他睡着了。也许是因为见过了谢临,竟然让他梦到了刚进楼外楼的时候。

那是秦惜第一次去杀人。对方是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形貌彪悍,浓密的胡须从耳朵根长到了下巴。

秦惜那时候只有十来岁,正是发育的年纪,骨头抽的飞快,皮肉却单薄如纸,只堪堪包住了伶仃的骨架。他双手握着刀,不停地颤抖,好像要把那刀抖到地上去。

要是那男人醒着,他一定会一只手把秦惜拎起来,摔到地上,或者直接扔到楼下。然而他毫无知觉,因为秦惜给他下了蒙汗药。出来之前有人叮嘱过,药量只一小半就可以,但秦惜足足把那一包全都倒了进去。

男人醒不过来。可他还是怕。

最终窗外的一声雷惊醒了恐惧至极的少年,他不知哪来的勇气,对着那人的心脏狠狠地扎了进去。鲜红的血喷溅出来,黏腻地溅在他纤细的手腕上,因为皮肤过分得白,就好像雪地上的红梅。

人杀掉了,秦惜得到了一笔银子作奖励。没有人知道楼外楼主拍着他的肩膀顺口称赞他时,他其实心里在嚎啕大哭。

可秦惜脸上还是不受控制地放松了些。因为有了钱,就可以给师父买药治病,师父就能活下来。

他在接过药店老板递过来的药包时,短暂地忘记了他刚刚杀过人这件事。

秦惜回到简陋的住所,推开门后,手里的药包却掉到了地上。他的师父不在。屋子就那么大,连个能藏人的角落都没有,一眼就看尽了,就是不在。

但秦惜记得,他分明得了重病,日夜咳嗽,下不了床,不可能还会跑出去。秦惜足足找了半天,发疯似地把东西全都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终于坐在地上,停止了翻找。

那一瞬间,杀人时的恐惧与过后的罪恶感齐齐地涌上了心头。那个连花都舍不得折一枝的少年,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可他杀人时还能安慰自己,这是为了师父,为了这个不能失去的人,此时却不能了。

秦惜躺在地上,又尽力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恨不得自己小一点,再小一点。悔恨、痛苦、惧怕像一张蛛网死死地笼罩住他的心脏,秦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自觉地往墙上碰自己的脑袋。

不要活了,他想。

外面下了大雨,秦惜抹干净脸上的泪水,推开屋门跑了出去,直到不远处的悬崖边才停下来。

他准备跳下去的时候,谢临在身后喊住了他。

谢临穿着一身白衣裳,撑着一把纸伞,上面绘着一枝斜出的银杏叶,扇面金黄,雍容典雅。

“你没有伞吗?”谢临走过来,微笑着问他,“我家在山下,我闲来无事逛到这里,我送你回家吧。”

秦惜紧抿着嘴唇,眼泪跟雨水混在一起,冲的眼眶通红。他摇了摇头,声如蚊讷:“不用了。”

谢临看了他很久,最终说:“好吧。”他拿出一把细长的刀来,递给秦惜:“听说这山上有狼,你拿着防身。记住,拿着刀的时候,是无须害怕的……”

那一句话响了很久,谢临的面容也定格在那个雨夜的一把油纸伞下,眉清目秀,俊雅非凡。其实与现在的谢临并不是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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