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
宛昭看到楚正奇的决心,意识到此番若立下大功,自己的地位便可以进一步扶摇直上,便不由地跃跃欲试。左不过是一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队伍,能有多么强大的战斗力?想到这里,宛昭便怀着得意慢悠悠地上路了。
他将部队分为三个部分,前锋营一千五百人先行探路,他自己则率领着中军和后军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随时准备增援。
可是越当他靠近这里,颉莫军却越觉得气氛有些异常了。原本在马背上得意洋洋的宛昭,如今竟缩得如一只老鼠一般。全军上下这才知道,他们这颇不靠谱的主帅他外甥,竟是个夜盲!
颉莫士兵们叫苦不迭,却没人敢站出来骂他两句,甚至不敢大声说话,唯恐惊了这位夜盲的少爷,将他从马背上吓得摔下来。
再说云顿桑奇虽说汉话傻气了些,但他并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只带了一百轻骑,绕道山涧谷,对宛昭的后军进行骚扰。宛昭此时正龟缩在中军,突然得到后军被袭的消息,以为遇到了对方的主力部队,立刻调转马头命令中军全力追赶。
而云顿桑奇只不过试探一二,并未想过要将他怎样,却不想引得对方穷追不舍。他使出吃奶的劲儿——不对,是那些可怜的战马使出了吃奶了劲儿,才将颉莫军甩在了身后。而宛昭的兵马则在山谷中不停地兜圈子,却始终不见对方的身影,这才原路返回。
宛昭在夜色之中什么也看不见,全然如同一个瞎子一般。当一个常人若是突然看不见了,不仅旁的感官会放大数倍,更会脑补出莫名其妙的东西。宛昭便是其中一个脑洞特别大的。
只见宛昭眯着眼睛,哆哆嗦嗦向远处一处白木桩子大喊一声:“呔!小贼哪里跑!”
敌人没被吓着,他手下的士兵倒被那响亮的嗓音下了个魂飞魄散。
只有副将沉着地道:“元帅,那是个木头桩子。”
宛昭的脖子这才稍微往外伸了伸,道:“嘿,你听过西洲怪志录么?里面讲过黑沙漠可有幽灵军团!”
“不过是以讹传讹,元帅不必多虑。”
“噢,原来不是真的……”
“元帅,属下认为,如今还是三军汇合,以防敌人夜袭。”
“甚好甚好……”
可是宛昭即便手握精兵,又颇有些经验,但到底还是被这夜盲给害了。他看见的是白木桩子,看不见的却是黑夜之中潜伏的猎豹。他们此时正在暗处蛰伏着,准备顷刻间将他撕个粉碎。
第33章 诡计丛生
已经被海月狠狠揍过一顿的楚正奇,如今坐镇东平城,正满怀期待地等着自己的外甥凯旋而归,却突然接到自己的手下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
那感觉像是大雪天正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被人兜头浇下一瓢冷水。
当楚正奇看到自己派出的五千人只剩百余人,看起来又像极了丐帮一般。
楚正奇眼前一黑,气的险些从城楼上掉下去。
那可怜的宛昭刚到家门口,便被自己亲舅舅的人马拉进将军府,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揍。
宛昭被揍的连连哭喊,楚正奇这才命人收了手。
只见他楚正奇今日还特地穿了一身极为浮夸的绛色衣裳,还专门为自己的外甥摆下一桌庆功宴。如今是衣裳也撕了,宴席也砸了,坐在大堂中吹胡子瞪眼。
“五千人啊,你他娘的手里有五千人,你打不过一帮土匪?”
宛昭怯懦地咕哝了一句什么,楚正奇便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他娘的大点声!鸡啄米的声音都比你大!”
宛昭憋足了气,大声道:“那他娘的不是土匪!”
楚正奇愣了一愣,宛昭也愣了一愣。
只听青天白日下“啪、啪”的两声,干脆而又利落地落在宛昭的脸上。
人间惨剧,不过如此。
楚正奇还不解气,将宛昭连降了几级。他抽的手腕疼,便又派人将其揍了二十军棍才算罢休。
楚正奇到底还是上了年纪,给这外甥一顿好揍还是伤了元气。正当他躺在圈椅里头半死不活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却突然来到了东平城,声称手握降服那帮土匪的好计谋。
这个不是别人,正是被海月赶出大营的狄克群。
楚正奇登时便来了力气。他咬了咬牙,死马当活马医,左不过是一帮土匪,还能上天不成。想到此处,便急忙命人传了那人进来。
这狄克群仅有的一丝智慧,却从不肯用在正道上。
他所谓的好计谋,便是将那湖边大营一应的布防全部说与了楚正奇。楚正奇大悦,一甩手便将宛昭的位置给了狄克群。
说到底,这楚正奇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不过这一次,他倒还真有几分胜算。
若狄克群手里有的只是营地的布防,倒也不算什么狠招。最可怕的是他手中另一样更为致命的武器,那便是他对于云顿铁骑的了解。
云顿铁骑的阵型虽然强悍,却并非无解。狄克群在云顿铁骑十年,实在是太了解这种阵法的弱点了。
楚正奇要亲自点了精兵一万,又派出数员心腹在旁辅佐狄克群。这名以上的辅佐,也是他为了看住狄克群的手段之一。
而海月这一边,是决计没有料到敌人已经在准备第二次袭击的。
海月只匆匆地在大营中睡了两三个时辰,甚至连身上的盔甲都还没有来得及褪下。
她醒来的时候,只见原先盖在荀彻身上的披风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海月直起身子来抻了抻懒腰,正巧赶上端着早膳进来的荀彻。
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甚至能看见手腕和腰间细白的皮肤。
荀彻一对好看的眉眼轻轻挑了挑,问道:
“醒了?”
“嗯……嘶——”
这一抻,海月却抻出了问题。
她后肩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毫无预兆地便包了满满当当的泪珠儿,马上便要掉了下来。
荀彻脸色一变,快走了两步将早膳放在桌案上,走上前去帮她取下盔甲。
费劲地将盔甲褪下,面前的场景却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海月正准备回头看一眼,却被荀彻喝止:“别乱动!”
海月被吓了一跳,却不敢再乱动。
只见她后背的旧伤又被撕裂,渗出了大片大片殷红的血迹。方才她穿着铠甲,竟没感觉到伤口裂开,只以为是趴着睡久了背有些酸痛。只听海月叹了一口气,额头上渗出一点点细密的汗珠。
荀彻命侍卫在门口把门,自己则从口袋中掏出金疮药,转过身道:“你将肩膀露出来,我替你上药。”
海月满脸通红,泪水不停地在眼中打转儿,却还是坚强道:“师兄,我自己来就好。”
荀彻无可奈何道:“你就是因为上次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