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规。
杨简吞下了这句大概率会要了他狗命的话,然后委婉地说,“药效因人而异,他现在……因为头部轻微脑震荡,正好处于半昏迷状态,所以药效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如果昏睡时间够长,身体可以直接代谢掉……”
封茳威胁性地看了他一眼:“你看他现在扭来扭去的样子看上去是昏迷了吗?”
“呃……这可能是因为……他身体原因……对、对这类药物性抵抗弱……”杨简支支吾吾,不敢说这药的强劲之处,加之它含有的某种致幻成分,燕回别说只是半昏迷,就算他完全睡死过去,在梦里也不得安宁。
封茳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坐在不远处正不知想着什么而脸色微沉的陆骁,说:“骁哥,需要送医院吗?”
陆骁眼眸缓缓聚焦,抬眼看向在床上捂着下身躁动不安的燕回,没有直接回答封茳,而是问了杨简一句:“有生命危险吗?”
杨简登时跳了起来,浑身绷紧,连连摆手,表情又是惶恐又是急切地解释:“不会不会,这药很安全!而且,而且我剂量放得慎重,绝对不会影响身体健康!”
开玩笑,这话要是不给回答肯定一点,都不用陆骁动手,封茳就得把他撕碎。
他也不算说谎,这药因为是给陆骁用的,他实在胆小怕出问题,所以剂量用得极少。这人之所以反应强烈,只能是因为身体耐受性极差。
陆骁听到他的话,沉吟片刻后才说:“就这样吧,你先出去。”
杨简满头落着九死一生后爆发的冷汗,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只剩下封茳和陆骁,气氛有些不同于以往。
封茳忍了一会儿,实在无法忽视今天陆骁的古怪,他小心翼翼张口问:“那……今晚就让他在这里?”
陆骁淡淡地“嗯”了一声算作解答了封茳的疑问。
即便猜到了答案,封茳还是感到不可置信。
他万分惊讶于陆骁千载难逢的仁慈,就他所知的陆骁,绝不可能对一个身份不明且尚不清楚危险性的人如此宽容。
“需要我守着吗?”调查结果还没出来,封茳不敢放任一个可疑人员和陆骁同住这间套房,“万一他真的是谁派来的……”
陆骁突然开口问了他一句:“你很闲吗?”
“……”封茳险些咬了舌头,“没。”
其实他多想想就该知道,这里有好几间房,夜里只要把燕回的房间锁上,他根本跑不出去,也做不了什么小动作。而陆骁睡在主卧,外面又有那么多人守着,十分妥当。
封茳为自己一时的冲动感到汗颜,他叹了口气,说:“好吧,就当我年纪大了,脑子反应慢。”
陆骁眉梢微挑,打趣他说:“你可以和陈秉淳商量一下谁先退休。”
“男人三十一枝花,我多少还能再开几年。”
“……什么?”陆骁看着一脸正经八百的封茳,以为刚才自己听错了。
封茳说:“乔二说的。她说我和你都是绽放的男人花,而陈秉淳那种刚过四十已经开始放弃自我打理的男人都被统称为老年人,她最近开始管陈秉淳叫老头。”
陆骁:“……”
“哦对了,今天的事我交代给乔二了,按照她的习惯今晚应该会通宵彻查此事,明早有了结果她会直接送来。”封茳看了看床上的燕回,顿了顿,好些困惑搅扰着他的脑子,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句,
“骁哥,如果这个人没问题,真的要放了他?”
第36章 老朋友喝新酒,一句干杯,好话全在心头
“骁哥,这如果这个人没问题,真的要放了他?”
燕回跟踪秦骞的事情可是证据确凿,无论有什么合理的说法和干净的来历,按陆骁过往的作风,都是不可能放过这人的。
封茳跟了陆骁时间最长,他对陆骁的了解几乎是一种本能,旁人或许会绞尽脑汁揣摩陆骁的心思,对这个男人不形于色的喜怒感到头疼,他却能感受到那些不被揭露的情绪。
封茳知道,陆骁这种做法很不对劲,但他又实在看不出来这个人身上有什么奇特之处。
竟然能让陆骁手下留情。
陆骁浅浅看了他一眼,而封茳一向进退有度的分寸感突然消失了,他换了个问题,接着问陆骁:“秦骞呢?这件事你打算就这样置之不理了吗?今天他敢让人给你下……下那种药,明天岂不是就能拿枪对准我们的头?”
为了不被陆骁打断他甚至看也不看陆骁,一刻不停歇接着说:“他出现的这几个月,打乱了我们多少计划,在你的……”他想说纵容抑或偏宠,但最后换了个委婉的词,“你的一再容忍下,他的性格越来越乖张任性,行事嚣张又不计后果,你打算就这样放任下去吗?”
“他还小。”陆骁淡淡说。
“小?!”
封茳扶了扶镜框,显得有些着急,“他都二十六了!”
陆骁好像才反应过来,笑了笑,说,“哦,是吗。”
封茳看见这个有些惨淡的笑,在那一刻好像忽然看懂了一部分的陆骁,他想起明将息戛然而止的生命断送在十八岁,确实是很小的年纪。
毫不意外的,陆骁在秦骞身上投射了明将息的影子。
“其实,你当初把他带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封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语气,陆骁待他虽然有几分兄弟情谊,但毕竟还是他的老板,他需要克制情绪,“可是你就算真的想弥补什么,也不用做到这份上,他毕竟不是真的……”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封茳脱口而出。
陆骁看着他,对他少有的粗口并不介意:“我分得清。”
封茳蹙着眉头,他想反驳和质问陆骁,可又觉得多余。他想,陆骁大抵是真的分得清,否则又怎么会和秦骞刻意保持着距离。
事实上,乔不灵和陈秉淳排斥秦骞的理由,与封茳排斥秦骞有本质的差别。
他们二人从来不知道陆骁那些密不透风的心思,只以为他把秦骞这个长得极像明将息的人带回来,只是因为对于弟弟的念想。
他们认为秦骞对陆骁的勾引,于过世的明将息而言是一种羞辱。
尤其陈秉淳是一个思想固守古板的老大哥,他把明将息过去对陆骁的感情全然看作是一种小孩儿对兄长的倾慕崇拜,所以他断定明将息要是知道一个长得和自己很像的人在勾引自己的哥哥肯定会觉得恶心。
封茳在这件事情上,比他们了解得更深。
起初,因为秦骞和明将息的五官实在太像了,像到很多时候连封茳都不敢去看那张脸。
可后来的接触中,封茳才发现,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一点只需要看眼睛就可以得出结论。
脸不管再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