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尖都是红的,霍浔洲轻轻摩挲着手指,很想去碰一下。
他忍住了, 走到她身边。
南晚接着那股勇气,飞快抬起头看他。
眼睛瞪得很大:“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说完,她又十分傻气地朝他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道歉的姿势十分标准。
霍浔洲淡淡挑眉:“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她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有些躲闪:“我没想好。”
“我替你想。”他低下头,直直地望进她一双眼中。
南晚似乎被蛊惑了,愣愣的:“你想什么?”
“南晚,接下来两个月, 我们做一对普通的情侣。”
南晚小小的啊了一声,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更准确地说, 不是她没明白,是她觉得霍浔洲的要求不会那么简单,便不自觉往深处去想,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霍浔洲又重复了一次:“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两个月后,如果你想离开,我不会强留。”
南晚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对她而言,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南晚没忘记,现在是霍浔洲在提要求, 她要怎么补偿他。
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霍浔洲眉梢微微一挑:“别高兴得太早,我有要求的。”
南晚眨着眼睛看着他,表示自己听得很认真。
“我要你,这两个月中,忘掉以前的种种,把我当真正的恋人对待。”
南晚被他的话惊住,一时没了言语。
“你做得到吗?”他眸色极深,脸上表情十分认真。
南晚抿着唇,没有回答。
霍浔洲呼吸都放轻,对他而言,这仿佛不是一个简单的回答。
而是犯罪嫌疑人等着法官的判决。
霍浔洲经常说话不算数。
霍浔洲要骗她。
霍浔洲还喜欢威胁她。
霍浔洲一点也不讨她喜欢。
“好。”
虽然他有这么多坏毛病,但南晚答应了。
就像梁清河的事,她误会了他。
现在,就试着再相信他一次吧。
霍浔洲压制住自己心里的翻涌的情绪。
伸出手,抱了她一下,便很快松开。
所有的情感都有了寄托。
“南晚,你好,我是你的男朋友,霍浔洲。”他微笑着,朝她伸出手。
仿佛以前的伤害全部都不见。
没有人比他更后悔,给了她那样一个不堪的初识。
彼时,他们的身份完全不对等,他手段狠厉,强取豪夺。
以为是乍见之欢,却不曾料想。
以前做错的种种事情,在未来都会以一种格外残酷的方式返回给他。
提醒着他,他永远没有机会,得到她的喜欢。
霍浔洲曾经想过很多次。
如果回到以前,他一定会以她喜欢的样子出现在她生活中。
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一定是温柔的问候,你好,南晚。
老天没给他这个机会,他便自己给自己创造了这个机会。
面对这伸出来的手,南晚犹豫片刻。
终于把自己的手搭在他手上,她声音软得像云:“你好,霍浔洲。”
那三个字萦绕在齿间,最终也没说出来。
她脸皮薄,容易害羞。
霍浔洲握紧手,完全把她手包裹住。
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从未曾想过,一次再简单不过的牵手也如此容易拨动人的心弦。
霍浔洲想起了李医生的话。
“小姐很怕您,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不会爱上您。”
……
“您可以试试,给一个期限,这样小姐也比较容易接受。”
“这个期限,我个人建议一个月比较好。”
他采取了李医生说的方法。
但他总怕,这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时间,于是私自把一个月的期限改成了两个月。
他其实没有一点把握,两个月后,她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曾经一辈子都没成功的事情,可能在短短两个月内做成吗?
但他没有选择了。
梁清河这件事让他看得很清楚,南晚对他不信任,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喜欢他吧。
虽然答应了霍浔洲的要求,但南晚还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正经谈过一次恋爱。
青春时仅有的模糊的心动,都在后来时光中被消磨得不剩丝毫。
但毕竟是她自己亲口答应的,没有谁逼她。
南晚愿意尽自己所能去试一试。
在霍浔洲对她最不好的那段日子,她想过很多次,霍浔洲真正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模样。
她也用过最俗气的话诅咒过他,诅咒他这辈子都在追逐,永远得不到喜欢的人。
时光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
她从没想过,当初的诅咒居然在霍浔洲和她的身上完美上演。
她想起霍浔洲那样占有欲强烈的感情、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都觉得发麻。
这样一个可怕的人,说喜欢她。
他居然说喜欢她。
南晚当然都觉得是自己幻听了,可后来的事告诉她,那是真的。
霍浔洲这个人,即使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为爱放手。
南晚还没想好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霍浔洲,霍浔洲已经进入了男朋友这个角色。
吃早饭的时候,南晚刻意避开霍浔洲的目光。
他的眼神太过灼热,十分具有侵略性。
在她喝了一口粥后,他问道:“好喝吗?”
南晚呐呐地点了点头。
他便笑了,带着点邀功的意味:“我做的。”
南晚顿时觉得含在嘴里的粥有点烫嘴。
“我们待会去看电影吧。”他笑了起来,“也算第一次约会了。”
南晚点了点头说好。
她在感情中是一个十分被动的人,霍浔洲这样主动,倒让她觉得少了些尴尬。
霍浔洲开了一辆普通的代步车出去,南晚坐在副驾驶。
阳光正好,外面柳枝新绿。
车里放着一首老歌,曲调慢悠悠的。
南晚的心情仿佛也如这首歌一般,有着淡淡的愉悦。
眼前有人递过一包薯片,她听见霍浔洲的声音。
“吃点东西。”
南晚一点都不饿。
霍浔洲又说:“我听说,女孩子坐在她男朋友车的副驾驶座上吃零食。”
南晚有片刻的呆滞,他究竟是从哪里听说的呀?
她忍不住转过头看他。
他双眼目视着前方,脸上不动声色,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姿势很好看。
只是那一双不敢与她对视的眼睛,却仿佛透露了主人的一点心思。
南晚接过他手中的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