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人?”达西表面上看起来依旧风平浪静,心里却惊愕极了。
“因为这种女人不要求爱情,只要给她钱,就会很省事。”丹尼尔一边摇晃着酒杯,一边微笑着看向达西。虽然早能预料到,肯定什么都没可能看出来,但达西的反应未免有点太无趣了。
“我认为,婚姻应当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达西也挑了一杯酒。“所以人们才会渴望婚姻。”
“但是对乔治这样的人来说,并非这样。”丹尼尔轻笑着说。“可能对他来说,结婚,只是因为他想找一个安全、听话的床伴。”
达西扭过头,狐疑的审视起丹尼尔。丹尼尔轻笑了一下,把空了的杯子放在一旁的桌上。“我打算请玛丽-班内特小姐也跳一支舞,你不觉得这种,在舞会上还看得进书的姑娘很有趣吗?”
达西继续看向舞池,但他想找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离开喧嚣的舞会,乔治实在无法再若无其事的面对达西,更没心情和人跳舞,他现在混乱极了。
长相厮守——本杰明说,这世界上最残忍的是时间,最温柔的是陪伴。——把最残忍的时间,用在最温柔的陪伴上面,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菲茨威廉-达西?
乔治坐到喷泉的石沿上,点了根烟,看着白色的烟雾在微凉的空气中晕染。他抬头望向夜空,星辰璀璨如散落的钻石,流星划破长空,一瞬的永恒,像浮华里的瑰梦。
——那么,好的。我的爱人。
“乔治,我们可以谈谈吗?”乔治知道是达西。从他一出来,眼神落到乔治身上的时候,乔治就发现他了。
乔治微笑着扭头看他,把视线定格在那双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辉的眼睛上。
“好的。”乔治说,继续对着他温柔的微笑。
“我这段时间想了很多,关于我们的。还有父亲的……”此刻的达西看起来很憔悴,但更多的是释怀。“我不能替你做决定,但我应该不会结婚了。我希望,我们至少可以定期见一面。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请允许我告诉你,我爱你,已经很久了。我知道……”
“好。”
“什么?”达西困惑的看向乔治,却被他宠溺的笑容弄的心神恍惚,胸腔里像是钻进了一只兔子。
“我说好。”乔治吐了口烟后,继续说。“你说想定期见面,我觉得可以,或者你想干脆和我一起住,也行。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高兴。”
空气突然安静,达西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准备了很多话,关于怎么说服他的,关于过去的,关于未来的,关于他们可能会遇到的阻碍,还有他的许许多多感想,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剩下的抒发不出去的感谢就在心里发酵,让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可能你或多或少已经发现了,我的工作比较特殊。”乔治拉过达西的手,把它搁到自己的腿上,然后左右翻看着相扣的手指,说:“我大概很难抽出太多时间陪你,不过我会尽量。”
达西很不适应,这不是他认识的乔治……然后,他想到昨天晚上,在湖边遇到的满脸稚气的乔治,不知明天早上,他还能不能记得今天说的话。
“我最近一直住在尼日斐庄园。”达西有点不敢直接看乔治的反应,于是用余光瞥他。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每天晚上六点之后,我去找你。”乔治别有深意的笑了笑,然后凑到达西耳边,极轻的舔了下他的耳垂,达西倏地变成了熟透的番茄。
查尔斯-宾利先生这段时间很烦恼,因为不知为什么,乔治最近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来尼日斐庄园做客。
不,不是说他不欢迎乔治,实际上他非常欢迎乔治经常来找他。查尔斯一直都很喜欢乔治这样一个朋友:他的话很少,但每每开口,必然能带来些独到的见解,措辞风趣幽默,并让人眼前一亮。
但查尔斯讨厌他在有班内特小姐在场的时候也这样!
这天,查尔斯好不容易请到班内特小姐来尼日斐庄园做客,当时是傍晚,大家吃完饭闲着无聊,于是赫斯托提议玩桥牌打发时间。赫斯托是宾利的姐夫。
查尔斯觉得玩牌也挺好,反正只要能和班内特小姐说上话,听到她的温柔软语,他就能没由来的开心上好几天。
然后乔治就来了。起初,他在跟大家打完招呼之后,就安静的呆到角落看书去了,期间连头都没有抬过。但不知为何,就是怎么也无法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第一个跟他说话的是卡洛琳,一向高傲的妹妹,言语间凑趣的令查尔斯再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查尔斯已经见怪不怪了。
其实,乔治第一次来尼日斐庄园拜访的时候,查尔斯当真为卡洛琳的反应诧异了好半天,甚至是惊悚发憷!因为卡洛琳从前一直很歧视乔治,瞧不上他是管家的儿子,而且还是个“怪胎”——以前卡洛琳在私底下,就是这么称呼他的。还多次对查尔斯表示,认为哥哥和这样的人做朋友,有失身份。
而现在,宾利打心底希望,事情可以按照这么好的方向发展下去。他和乔治本来就是朋友,如果还能结成亲家,当然再完美不过了。虽然,卡洛琳是容貌极妍,也称的上多才多艺,可惜心胸狭窄,待人刻薄,真心有点配不上现在的乔治。
不过作为哥哥,查尔斯私心里,还是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乔治!”——乔治自己让卡洛琳这么喊的,也没说原因,当时卡洛琳还因此而害羞的脸红了。“你又在看什么书啊?难道还有什么书是你在彭伯利庄园没看过的吗?”
乔治把那本书虚合着竖了起来,皱着眉头看了那本书的名字半天——反正查尔斯是不认识那几个字的,似乎是很艰难的想了半天,最终只是挑了挑眉,然后说:“一本关于法医学的书。Records for Washing Away of Wrong Cases。”乔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翻译。
这是《洗冤录》,宋朝的书,估计是成吉思汗时代传到欧洲的(中国现在是明末)。乔治在一个码头的旧书摊上发现,觉得新奇,就买了下来。本来一直有点看不进去,毕竟这真的很无聊。但再无聊,也好过看蠢女人演戏要强。
“你对法医很感兴趣?”卡洛琳停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听说有个比利时人,写过一本关于人体解剖学的书,好像叫《人体构造》。”卡洛琳本来想说,这简直罪大恶极,违背了上帝的意志,只有恶魔才会喜欢把人拆开。但话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忍住了。
因为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得罪乔治。——她已经二十六岁,再不结婚就真的要变成老姑娘了。本来她中意的人是达西,但是达西对她的态度一直冷冰冰的……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威克汉姆现在也是子爵,还是内阁大臣。——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很有好感,不然也不会天天来尼日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