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提示,她还真是想起来了——这孝康皇后是明孝宗朱佑樘的嫡妻,死后上了孝康敬皇后的谥号。这明孝宗对孝康敬皇后的专房之宠在历史上是十分稀有的,可惜也导致了孝康敬皇后的家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万分巧合的是,佟懿儿与康熙如今也算是“帝后情深”,“情有独钟”了,而且佟懿儿的姑母、康熙的亲生母亲死后的谥号也是孝康皇后,佟国维给曾孙起这个名字,看来的确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皇后额涅说得不错,玛法就是想着这个巧合呢!”舜安颜点了点头,兴奋地说道,“玛法的姐姐也是孝康皇后不是吗?”
“嗯,你玛法的期许,你们能记在心底就是最好的,可不仅仅是后代的一个名字。”佟懿儿将元芳交给乳母,笑着对舜安颜嘱咐道,“现在你们也都成家立业了,因为我的缘故得到皇上重用,你们更要谨慎小心些,千万不要仗着自个儿是皇亲国戚就作威作福,不把百姓福祉放在眼里,让人家看了笑话。”
“皇后额涅的教诲,舜安颜一定谨记于心。”舜安颜不敢疏忽,忙起身行礼,表示一定兢兢业业,不负皇恩。
“靖月丫头,小格格的名字叫‘胜骊’,是你的杰作吧?”与舜安颜寒暄完,佟懿儿又从靖月手里接过小格格,小格格襁褓外裹着的一层虎皮毯是一年前靖月随康熙围猎时亲手用鸟枪射中的,头顶的虎头帽栩栩如生。佟懿儿亲亲小格格的脸颊,喜欢得不得了,“策凌只怕连这两个字怎么写的都不清楚!”
“他敢!回去我就让他坐在书桌前写个一百二十遍,看他会不会!”靖月嘟起嘴轻踢了踢站在一旁颇有些木讷的策凌,他憨憨一笑,只是频频点头。
“这该打的仗也都被你汗阿玛打完了,你怎么还叫一个小丫头‘胜利’啊?”盛骊自打出娘胎之后便一贯很少哭,总是咧开嘴呵呵笑着,使佟懿儿的视线离不开她。
“仗打完了,那每年不还有围猎呢嘛!”靖月理直气壮,对自己起的这个霸气侧漏的名字十分得意,“汗阿玛常说,要居安思危,时刻准备着——策凌,是不是啊?”
“嗯,公主说得对!”策凌点头如捣蒜,立刻频频附和,佟懿儿看着他们这般恩爱,心里自然十分高兴。
“额涅您瞧,这两个孩子一个要学李元芳做个好官,一个呢要巾帼不让须眉做常胜将军去,您还想把他们拉到一块儿么?”佟懿儿想起赫舍里氏说要指婚的话,一时开起玩笑来,“这往后怕不是要南辕北辙吧?”
“额涅也只不过就是说一嘴,合适不合适的还得看皇上和您的意思,也得看两个孩子的缘分。”赫舍里氏喜得曾孙与曾外孙,自然心满意足,其余的一切对她而言已是后话了。
“诶对了,隆科多兄弟最近怎么样了?”众人又寒暄了一阵,佟懿儿忽然想起近些时极少看到隆科多,便忍不住向赫舍里氏问问这个幼弟的情况。
“唉,他呀——不提……不提也罢!”提起隆科多,赫舍里氏脸上的喜悦顿时通通消失了,佟懿儿见大家脸色都不大好,当然更要问个明白。赫舍里氏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家丑不可外扬,今儿在这里的都是自家人,也就不必藏着掖着了——那隆科多向四阿哥求差事没如意,本来是他自个儿的不是。何况现在皇上也说了阿哥们不许结交大臣,你阿玛当然也就劝他死了这条心。可自打这以后,你这弟弟竟自暴自弃起来,也不爱回家了,自个儿在外头娶了妾室——”
“他爱娶就让他娶吧,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佟懿儿听赫舍里氏这样说,心里自然很高兴胤禛坚持了底线。至于这个弟弟隆科多,佟懿儿也没打算管教,只想着他不给康熙惹事就是好的。
“要光是娶小妾,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赫舍里氏长叹了一口气,向舜安颜递了个眼色道,“这事儿我都没脸说——还是让舜安颜向您禀报吧。”
“舜安颜,怎么回事?”佟懿儿正襟危坐,做好了接受一切狗血剧情的心理准备。
“小叔他……他抢了自家娘舅的小妾,把婶婶气病了,他也不搭理。”舜安颜憋红了脸,握紧拳头释放自己的愤怒。
“李……李四儿?”佟懿儿对这个桥段是略知一二的,现在这条已知的历史线索真的发生了,她自然一点也不奇怪。
“您……您知道啊?难道是皇上——”听佟懿儿把这个大家难以启齿的名字脱口而出,赫舍里氏不禁吓了一跳,“难、难道皇上已经——”
“额涅您别慌,皇上不知道——是……是叶克书媳妇跟我说的!”佟懿儿随便扯了个谎,暂时稳住了赫舍里氏的情绪,“皇上也不会管隆科多的私事,额涅您不必担心。”
“哦……那就好——这事儿要是被皇上知道,咱们佟家可就颜面尽失了!”赫舍里氏原还溺爱这个儿子,可现在出了这种事,她后悔也没有用了。
“隆科多的事儿,舜安颜你盯着点,别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原来隆科多与这李四儿的交往是命中注定的事,但按原来的历史轨迹,发生这事时佟懿儿已经不在人世了,自然也管不了什么。现在佟懿儿既然活着,就必须做点什么来控制局面。沉吟片刻,佟懿儿对舜安颜说道,“你小叔喜欢什么女人,那是他自个儿的事,就算引发非议,那也是他自个儿承担后果,这个咱们就不管他。但是你必须看着他不让他做什么结党营私危害朝廷的事——要是但凡发现了蛛丝马迹,只管来告诉我。”
“舜安颜明白了,儿臣会替皇后额涅留心。”舜安颜接受了这么大的任务,立即起身毕恭毕敬地行礼,“这么做也是防患于未然,是对小叔和咱们一家人好。”
“舜安颜说得对,既然知道隆科多是什么性格,咱们就更得替他着想,替佟家着想,不能任他自私自利胡作非为。”佟懿儿点了点头,握住赫舍里氏微微颤抖的手道,“额涅不必担心,再怎么说隆科多也是懿儿的亲弟弟,做姐姐的绝不会伤了他的性命——他毕竟是额涅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是懿儿一母同胞的兄弟。”
“唉……想当初额涅生了您和佟婉儿两个女儿,心里也懊恼过怎么就是生不出儿子来——要不是舜安颜他阿玛出生了,我真怕自个儿被你阿玛休了!”看着现在镇定自若临危不乱的佟懿儿,赫舍里氏忽然止不住泪流满面,“可是如今看来,这个家还不是得靠皇后娘娘您这个闺女!您的那些弟弟,不是没出息,就是野心太大,你阿玛根本没法子……”
“您别这么说——您看咱们舜安颜不是挺争气的么!家里的爵位总归还是得男丁继承,您和阿玛求子心切并没有错。”佟懿儿早也不是最初那个一心批判古人“重男轻女”的童佳意了,在清朝生活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