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百姓告诉他们这男子平素里贩卖私盐为富不仁坏事做尽,他们这才去抢他的。
那男子一听,又跳着脚破口大骂,大意无非是一群穷鬼嫉妒他头脑灵活会挣银子,便借此机会趁火打劫什么的。
他原本长得就丑坏,又做出这等泼妇骂街的情态来,那形象委实是让人看不过眼。
“这位兄台,我早已明令禁止手下抢掠百姓,他们这几个人知法犯法,我自会惩戒他们。但这盐,我们也确实需要,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这盐我们买了,你开个价。”张丰年忍了半晌,开口打断那男子道。
那男子一听他要买盐,抹一把唇角骂人时喷出来的白沫,立刻就变得和颜悦色起来,道:“可以啊,五百文一斗,银货两讫,概不赊欠。”
邹三儿一听就跳了起来,道:“外头的官盐才卖六百文一斗,你一个卖私盐的,若被官差抓住便是个死罪,我们老大肯花银子买你的盐已是给了你脸面,你居然还敢漫天要价!”
“你有多久没买过盐了?官盐在两个月前就涨到六百八十文一斗了。”他不屑地瞥了眼邹三儿,眼珠子奸猾地转了转,对张丰年道:“四百五十文一斗,不能再少了,那五十文就当是我支持你们起义。”
张丰年当即拍板:“可以。不过,我希望能和兄台做个长期的买卖,我方才听兄台说在福州有关系能弄到盐?”
男子一脸嫌他孤陋寡闻的模样道:“凡是贩私盐的,谁跟福州没点关系啊?没关系去哪儿弄盐去?”
“那如果后面我们每个月定期向兄台你买盐,你能稳定供给吗?”张丰年问。
男子不假思索:“不能,我跟你们就是一锤子买卖。虽说我贩私盐也是死罪,但只要打点好衙门的人就没事。跟你们来往,抓住了我死不说,还得满门抄斩诛灭九族,你花多少钱能买得起这么多条命?”
作者有话要说: 走一波剧情~
看了上一章下面亲们的留言,发现每个人对爱情的理解都不尽相同,这可真是个复杂至极且没有标准答案的命题啊!
亲们晚安,好梦(*  ̄3)(ε ̄ *)
☆、等你团圆
“那兄台是打算就此不再做这私盐生意,还是带着一家老小离开这里, 投向仍在朝廷治下的郡县?”张丰年好脾性地问。
私盐贩子闻言, 左边眼袋神经质地搐动了几下, 道:“现在兵荒马乱的,这私盐生意也不好做, 反正我有几年都吃不完的家财,这生意不做也罢。”
张丰年道:“好。邹三儿,带他下去,派人将他们一家看管起来,不许他们踏出兴安县一步。”
“哎哎, 张丰年, 你这是什么意思?”邹三儿上来要推那私盐贩子走,私盐贩子不依地嚷了起来。
“商人靠投机敛财, 本就不属正道。你既不能为我所用,那我自然也不能让你为朝廷所用, 你安安分分还自罢了,若敢生投效朝廷之心,休怪我翻脸无情。”张丰年道。
邹三儿搡着那私盐贩子往外走, 私盐贩子边走边叫道:“不准出县就不准出县,你先把买盐的钱给付了!我告诉你, 你别想仗势欺人,你若敢赖我的盐钱,我就到处宣扬你张丰年不过是个披着为民请命的皮,实则道貌岸然的盗匪……”
他骂骂咧咧地消失在县衙门外。
张丰年一名手下气愤道:“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便杀了也无妨。”
张丰年道:“不可,他不是官,我们杀他师出无名,反而会给朝廷攻击诋毁我们的把柄。你速速安排下去,将从他家里得来的盐过一下秤,按四百五十文一斗的价钱与他把账结了。”
“是。”手下忍气去了。
第二天便是除夕。
盛京已经接连下了五天的大雪,大有要从今年下到明年的架势。
长安知道今晚宫里有宫宴,正好她府里也有几个没有家人团聚的,遂一早就让人将慕容泓赏她的火锅抬去了安府,叫上李展纪行龙薛白笙与鹿韭一起吃个年夜饭。
李展回来,又带了几条关于流放孩子的消息给她,不出所料,无一幸免。周家的孩子这次也有消息了,据说就在前不久渡河的时候,船出了事故,一船人除了会水的船工之外,全部葬身鱼腹。
周家是她与谢雍一起去抄的,那几个孩子她见过,最大的不过十岁出头,最小的还在蹒跚学步。一大早便能在爷爷的教导下大声读书,想必都是很乖的孩子。
死了也好,没人疼的孩子活着是什么滋味,还有人会比她更了解吗?
打发了李展,长安在房里看着烛火发呆。
纵然如此安慰自己,到底还是避免不了心中黯然。
很快火锅便准备好了,人也到齐了,李展纪行龙和薛白笙还算自在,毕竟与长安是老相识了,只鹿韭拘束得很。她自认出身低贱,从事的也是贱业,十几岁的时候虽也曾陪过大官饮宴,不过是在旁边给人斟酒夹菜供人取乐罢了。这除夕夜吃的,可是团圆饭呐。
长安等人都已入座了,她还站在一旁踟躇,想着要不站到长安旁边去给他斟酒布菜算了。
“诶?鹿韭姑娘,你怎还不来坐?快,碗筷都给你摆好了。”圆圆拍拍自己旁边的凳子道。
“得了,你自己坐一边吧,让鹿韭跟爷坐。”长安笑道。这火锅自带的桌子并不算大,以圆圆的体型旁边再塞一个人就拥挤了。
圆圆立刻把那副碗筷移到长安旁边。
鹿韭局促不安道:“安公公,我只不过是下人,怎可与你们同桌吃饭?”
长安摆摆手,道:“杂家这里不讲这些,过来坐。”
鹿韭见一桌人都等着自己,只得过去在长安身边坐下。
四方的桌子,李展与纪行龙坐一边,长安与鹿韭坐一边,圆圆一边,薛白笙一边。
李展很是殷勤地给众人都斟上酒,长安举杯道:“咱们这些人呢,彼此间都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天下之大,能聚到一起就是缘分。这大过年的,左右也没有旁的家人可以团聚,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就算过年了。老薛,我知道红药不见了你心里记挂,但别急坏了身子,只要人还活着,总会找到的。”
本来正在出神的薛白笙蓦然被长安点名,忙端起酒杯和大家一起共饮了一杯酒,擦了擦眼角道:“安公公说得是,只要她还活着,我也别无所求了。”
“薛老伯,来,多吃点菜。”圆圆拿起木制的漏勺将刚烫熟的羊肉片全部捞到薛白笙碗里,回过头又问长安“爷,人家过年都吃饺子,咱们怎么吃起汤锅来了?有什么说头么?”
“当然有。”长安慢条斯理地吃了块豆腐,然后才给圆圆解惑“暖和。”
她这一说,众人才发现围着这桌子吃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