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表现很好,很冷淡,很平静,没有像以前一样死缠烂打,也没有因为感情受挫就把怒气发泄到工作中来,考虑到他的年龄,作为上司他算是相当清醒合格的了。
就这样吧。
越是清醒,长安就越意识到自己和慕容泓纠缠下去不可能有什么好结局,最好最好的结局也无非是他大权在握,她和他在维持现状的基础上再多一层**关系而已。
但一旦有了**关系,以慕容泓的性格,他大约不能容忍她维持现状,宫里宫外两头跑还经常夜不归宿。
所以,还是就这样吧。
虽然没了感情基础,在他眼中原本就不怎么好控制的她继续壮大下去会非常危险,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盘棋局上她根本没有退路,进和退都是死的话,她当然选择继续前进。
当务之急是,既然感情破裂了,那她留在他那儿的东西也该想办法要回来才是。别的就算了,龙榻下的那几只箱子,必须得想办法弄出来。
第二天上午果然下起了濛濛小雨,蹴鞠赛时间定在下午,宫里有张让等人协同安排,并没有长安太多事,她之所以要参加,完全是凑热闹的性质,顺便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新人可以拉拢利用。
上午她照例去了理事院,刚到内卫司不久,尹衡撑着伞在那儿敲窗。
长安过去,笑问:“观尹公子心情不错,不知何事这般高兴?”
尹衡道:“安公公神机妙算,我将安公公教授的方法透与我妹妹之后,果然奏效。”
长安面色不改,只道:“奏效便好。”
尹衡拿出一只巴掌大的檀木盒子递给长安,道:“大恩不言谢,恰前两日我路过惠民堂,听松掌柜说你想弄个念珠串子,我手上正好有一串沉香木的,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还望安公公千万笑纳。”
长安也没推辞,接过盒子打开一看,见里面躺着一串黑沉沉的珠子,触感冰凉,木质油头十足,拿在手中片刻,便有一股自然醇厚的木香味悠悠飘过鼻端。
“就知道能出你手的必是好东西,谢啦。”长安收下了。
两人聊了没几句,尹衡便回理政堂去了。
长安在桌后坐下没多久,又有人来到窗前,她抬头一看,见是钟羡,微愣了一下。自那天话说清楚后,钟羡没有刻意避着她,但也很少再来找她。
“伤口痛吗?”长安来到窗口,两人打过招呼之后,他问。
长安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不在意的笑道:“一点点,不碍事。”
钟羡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递给她,歉然道:“抱歉,我原以为我家用的是和太医院一样的药油,今早才听我爹说起原来我家用的是祖传秘方,效果要比太医院开出来的好。我一早就该送你几瓶的,家里没多少存货了,这一瓶你先用着,待他们做出来新的,我再带几瓶给你。”
长安默默接过那瓶药油,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但最终还是只道了声:“多谢。”
钟羡点了点头,转身去理政堂了。
上辈子的经历让长安鲜少有兴致规划自己的将来,纵偶尔闲得发慌会胡思乱想一下,那规划中向来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但此刻看着手中那瓶药油以及这小小的瓷瓶中所承载的关怀,她却头一次冒出了这样的念头:或许找个真心待自己好的男人一起过日子也不错?累了有人给靠,疼了有人给揉,这样的日子她活了两辈子至今都没享受过。
站在窗边发了会儿呆,她摇了摇头,唇角弯起一丝苦笑。
以她现在的身份和所处的环境,能给她靠给她揉的,唯有宫里那位她不想要也要不起的有妇之夫,换做其他任何人,都只有被她连累的份。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最近乌梅身体出了点状况,头发掉得都不敢动脑子了,所以这周都没申请榜单,更新没办法保证,亲们暂时养肥吧,等乌梅情况好一点再说,抱歉了。
亲们晚安,大家好梦(づ ̄ 3 ̄)づ
☆、各种坑
午后, 雨停了。
长安回宫, 本想去太医院找许晋给她涂药油的, 谁知在丽正门外就遇见了赵合一行,被他拉去了含章宫。
“你怎的这么早就来了?”长安问。
赵合道:“我午前就来过了, 此番蹴鞠大赛陛下说了交由我负责, 敢不尽心?”
到了含章宫,赵合打发同来的赵椿去做事,自己将长安拉到一旁说话。
“安公公, 咱们都多少年的交情了, 你怎的坑我,害我在我朋友面前好没面子。”赵合一脸不高兴。
长安不解问:“我怎的坑你了?”
赵合提醒她:“德胜楼。”
“哦,那天啊。那天都喝懵了, 被你们拽着在德胜楼输了好多银子我都不知道。第二天酒醒了李展拿账簿给我看才知道。嗨,不就几千两银子么,难道我还会派人上门要债去, 权当没这回事。”长安挥挥袖子浑不在意道。
她都这般说了, 赵合也不好揪着这件事不放,看着左右无人,他又涎着脸问:“那,嘉容,今日能成全我否?”
长安斜他一眼, 道:“你都说了,此番大赛你全权负责,你溜得开吗?还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你准备用放屁的功夫就完事?”
赵合一想也是,就算自己能开小差,也不能离开太长时间,花了这许多财力和精力才得一次一亲芳泽的机会,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草草了事岂不可惜?
他一时心痒难耐抓耳挠腮,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到底什么时候能行嘛?”
长安老神在在:“你想成事就得听我的。上次陛下从广膳房地道偷溜出宫,现如今太后看那条地道看得紧呢,你暂时不能从那里进宫了。这样,你派人去金雀斋给你的侍妾打一件首饰,然后把金雀斋出具的单子给我,什么时候你听闻金雀斋的伙计来送首饰了,那便是行动之时。还记得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么?”
赵合点头:“记得记得,从地道入宫,然后躲去假山中等你。”
“一切务必小心,尤其不能让你家人察觉。”长安叮嘱他。
赵合咧嘴:“我省得。”
“还有嘉言,我叫你笼络她当挡箭牌来着,笼络得如何了?”长安问。
赵合挑眉道:“死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跟我逢场作戏呢,不过她家人捏在我手中,万一事发让她去顶,谅她也不敢不去。”
“这事不能硬来,你跟她传递消息的渠道安全么?”长安皱着眉道。
赵合道:“应该安全,我花大价钱买通了广膳房的一名小太监,她那边来接头的也是她信任的宫女,叫什么玉茗的。”
看他那得意样儿,长安腹诽:若没有我点头,凭你多大的价钱能在广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