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遍了前厅后院都不见她人影,他有些着急起来,跑到还未搜寻过的西跨院,却见正房内亮着灯。
他松了口气,过去敲了敲门,唤:“长安。”
“进来。”房里传来长安的声音。
钟羡推门,门果然没栓。他进门一看,外间没人,空气中倒是氤氲着带着水汽的温香,似是……有人刚刚沐浴过一般。
他看了眼屏风遮挡的里间,站在原地问:“长安,你没事吧?”
里间传来长安带着笑意的声音:“不是叫你进来吗?都跟你说了我没醉。”
钟羡听她的声音确实不像醉了的样子,他在外间踟躇着道:“太晚了,既然你没事,那我便先回去了。”
“你进来帮我擦一下头发再走吧,我双臂抬起来总感觉扯着背后的伤口,不太舒服。”长安道。
钟羡:“……”闻这房里的味道,她分明刚刚沐浴过,虽则她对外的身份是太监,可她毕竟是个女子,他又怎么能深夜进入她的内室给她擦头发,这……太于礼不合了。
然不等他开口拒绝,屏风后人影一闪,一身女装的长安披散着一头微湿的长发,手里拎着一块棉帕俏生生地站在灯烛光影中,白皙小脸娇俏地一偏,娇艳红唇毫无心机地弯起,看着他道:“我在益州都给你洗过衣服了,你给我擦下头发就当投桃报李嘛!”
作者有话要说: 咳,亲们尽情鄙视乌梅的龟速吧,本来以为这章就能写到狗血了,谁知只不过写了个前奏……
看到文下亲们对慕容泓和尹蕙颇多猜测,不想剧透的乌梅只能向亲们保证,绝对不会为了虐而虐,如果有虐,那必然是有正当充足的理由和逻辑的,且必然是能推动剧情发展的。
再来有亲说慕容泓和长安最好的结局是天各一方,何必要在一起呢?自己找虐。乌梅想说,我这篇故事就是为了能让他们在一起而写的啊,如果他们都没必要在一起,那乌梅又何必写这个故事呢?不要怕过程曲折情节复杂,不折腾的,那叫甜文,此文可没有甜文这个标签哟!^_^
PS:其实乌梅设定的结局完全可以作为双结局来看待,觉得BE更合理的亲,看到BE那里就打住,故事也是完整的。想看he的亲继续往下看就行了。
☆、撞簪
慕容泓出宫不到半个时辰, 消息就传到了长信宫。
“什么?他居然出宫了?”乍闻这个消息,慕容瑛直接从榻上坐了起来。最近她被赵合那边的事扰得心烦,倒是好久不曾这般精神了。
寇蓉道:“回太后,千真万确, 陛下确实通过广膳房下面的地道出了宫。”
“他出宫做什么?”慕容瑛自语一句, 忽道“你速派长乐宫那边的人去存放玉玺之处看看玉玺还在不在?”
寇蓉领命。
小半个时辰后寇蓉回转, 向慕容瑛禀报道:“太后, 长乐宫那边传来消息, 存放玉玺的盒子是空的, 玉玺不知所踪。”
慕容瑛冷笑:“看来他倒还真是想出宫逛逛, 并非故布疑阵。”即便趁他出宫在宫外弄死了他, 没有传国玉玺,任谁继位都称不上是名正言顺,这便是致祸之源。
“有派人跟踪他么?”
寇蓉俯首道:“太后,宫门已经落锁了, 不好派人出去,而若是派人尾随,又恐陛下留人断后, 是故没能派人跟上去。”
慕容瑛复又躺下,道:“明日派人打听清楚, 此番他都带了哪几个人出宫。”
“是。”
长安坐在内室的妆台前,纤纤细指拿着一支画眉墨对镜轻扫眉尾。
钟羡站在她身后,他给她擦头发的动作,就似他当年在含章宫明修殿后面的竹园凉亭中处理那本湿书一般, 用棉帕在她湿发上一点一点地将水分掖干,并没有搓揉。
这样的互动让他觉着太过亲密,虽然和她也不是没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可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深夜滞留在女子的闺房,看她对镜描眉,还给她擦头发……他跟慕容泓不一样,他自幼是和慕容宪陶行时等一众男孩子混在一起的,男孩子之间的交流自然都是直来直去,没那么多弯弯绕,这种思维模式也被他带到了与女子的交往上。对于女子,他的固有想法便是:喜欢一个女子,想与她亲近那是正常的,但是在亲近之前,必须先娶了她,这才是一个正人君子、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该做的事。
而他现在正在做的,却是一个正人君子不该做之事,这种想法让他局促得连头都不敢抬。然而即便不抬头,却也没能给他换得片刻喘息之机,长安那粉白纤细的脖颈,白皙玲珑的耳廓,除非他侧过头或者闭上眼才能看不见。但若是那样做,也未免显得太刻意了。
长安一边描眉一边将钟羡煎熬的表情看了个清楚,心想在这男尊女卑世家公子睡个把女人成本几乎为零的封建社会,钟太尉和钟夫人居然能养出这般柳下惠的儿子来,也算是奇事一桩了。
她放下画眉墨,问钟羡:“阿羡,你看我眉毛这样画,好看吗?”
钟羡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一抬头,见镜中长安那向来平直斜飞的双眉,居然在眉尾处略略向下弯了一些。然而就是这不经意的一弯,却给她这张原本让人难辨男女的俊秀脸庞平添了一分女儿柔情。
他陡然觉着呼吸不畅,稍显匆忙道:“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我……”
“你又要走吗?”长安忽然伸手握住他还来不及从她发上撤回的手,问“今晚能不走么?”
钟羡:“……什么?”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长安维持着抓着他手的姿势站了起来,回过身看着他极认真地道:“钟羡,我做你的外室好不好?”
钟羡彻底愣住了,少时回过神来,他从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强做平静地侧过脸道:“长安,你喝醉了,早些歇息。”说着转身欲走。
“我醉没醉,你看得清楚。这是你我唯一的出路,你确定不要听我把话说完吗?”长安冲着他的背影道。
钟羡脚步一顿,缓缓回过身来,眉头微蹙地看着她。
“你说你喜欢我,是骗我不成?”长安问。
“当然不是。只是你若愿意,何不嫁我?外室,你可知外室二字于一个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钟羡满目的不能理解。
“我自然知道。”长安一边说一边走到他跟前,仰头看着他道:“外室,意味着没有名分,没有权利,也没有相应的责任。做世家妇,迎来送往相夫教子,活得太累太繁琐,我不愿意。做妾,屈居人下站规矩,我也不愿意。所以这旁人不屑一顾的外室,倒是最适合我的。我不要你为我付出什么,只要你有空的时候过来陪我就好。你娶妻生子,我不会干涉你,你来或不来,也全凭你愿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