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是我与那赵、赵公子又不相熟,怎能无缘无故赠他东西呢?”
“好姐姐,谁让你当面送了?你上茶的时候,或者走路遇见他的时候,让络子掉在地上,再装作不好意思去捡的样子,他自然会捡起来给你。你不接,这络子不就被他拿去了?”长安教她。
“若他不捡,或是他捡了硬要还我,怎么办?”嘉容问。
长安坏笑,道:“要不要赌一下?若他如我所料那般拿了这条络子,你就给我亲一下,若他不拿,我给你亲一下如何?”
嘉容见她又开始故态萌发不正经了,登时涨红了脸,羞恼道:“谁与你开玩笑!”
这时长禄来到内殿门外对长安招手,小声道:“赵公子来了。”
长安点点头,随即对嘉容低声道:“你先出去,走路匆忙些,经过他身边时络子往地上一掉。不管他捡不捡,我出去唤‘赵公子’的时候,你就走开,能做到么?”
嘉容一紧张便习惯抿唇,犹豫了片刻方点了点头,道:“我、我试试吧。”
长寿去殿外迎了赵合,两人刚走到殿门前,正面迎上脚步匆匆的嘉容。
嘉容抬头觑了赵合一眼,很快又低垂粉脸往茶室方向去了。
赵合没想到一来就与自己魂牵梦绕的美人打了个照面,那春波潋滟的一眼看得他骨头都软了一半。正不知今夕何夕,忽见美人身上掉下个东西来。
他定睛一看,原是一条串了明珠的络子,这下可有搭讪的理由了!他急忙将那络子捡起来,欲去唤嘉容,嘉容却早已走出去五六步了。
赵合想去追,长寿拦住了他,低声道:“公子若是想把这络子还给嘉容,就让奴才代劳吧。”赵合好不容易得了个可以和美人说话的机会,怎肯轻易放弃?正待拒绝,长安从内殿走了出来,笑盈盈唤道:“赵公子。”
赵合当即将络子往怀里一塞,迎上前去。
长寿虽觉不妥,但一来怕扫赵合的兴,二来长安已经出来了,他也就不便再说什么。
安顿好赵合之后,长安去内殿。慕容泓已经醒了,见两顶国子冠已经有所区分地包装好,嘉容也不在内殿,心知在他午睡的时候长安已经安排好一切,当下也不多言,梳洗一番后出去见赵合。
慕容泓与赵合说了两盏茶时间的话,刘汾才带着点心回来。赵合见都是他素日爱吃的,连连感谢慕容泓费心。
慕容泓但笑不语,费心的又哪里是他?
临走时长安将那两只锦盒拿来给赵合,慕容泓说锦盒里头是刚做好的国子冠,他与赵椿一人一顶,先拿回去试戴一下,看看合不合适。至于那包茶叶正是上次他提及的玄都明谷,也送给赵合带回去尝尝。
赵合谢恩之后,便由长安陪着往宫外走。
若说一开始进宫赵合还抱着得天子赏识向朋友炫耀的心思,此时则满脑子都是美人儿嘉容了。
他本想着如果是长寿送他,一路上两人还可以说说嘉容之事,谁知慕容泓居然叫长安送他。
这长安虽然在慕容泓那里更得宠,但正因为如此,赵合反倒不敢随意试探拉拢,万一他转头就将他所言所行全部告知慕容泓怎么办?
慕容泓那般敌视赢烨,自己对嘉容有非分之想的事情,可万不能被慕容泓知晓。
赵合不开口,长安也不挑话头,两人就这样默默走了一路。
出宫上轿之后,赵合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那条明珠络,凑到鼻尖闻闻,似乎还带着美人香泽。他陶醉地将那条络子贴在脸颊上磨蹭,幻想磨蹭的不是络子,而是美人那娇艳非常的脸蛋儿,直想得血脉贲张欲-火中烧。
回府后他随意打发个下人将没有茶叶的那只锦盒送去给赵椿,自己则忽匆匆回了院中,拉着一名美貌通房上床泻火去了。
甘露殿茶室,长安堵住了嘉容。嘉容唯恐他真是来索吻的,低了头想躲。躲来躲去均被长安拦住去路,她急了,道:“你又想做什么?”
长安笑嘻嘻道:“甘露殿后小花园里开了好一片芍药,我想邀你同赏啊。”
“我不想去。”嘉容有些局促道。
“那今天你就哪也别去了。”长安抱着双臂,很是无赖地用足尖去蹭她的足尖。
嘉容满面通红,一边把脚往后挪一边道:“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长安眸光湛亮地睨她,道:“喊啊,把人都喊来了,我就当众亲你,正好让他们当个见证。”
“你——”嘉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急又气,泪珠子盈盈欲坠。
“哎呀,你怎么动不动就哭?不过与你开个玩笑罢了。快别哭了,我有正事与你说。”长安小心地扯住她袖子,哄着她往后花园去了。
第39章 左拥右抱
小花园芍药圃侧, 长安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展开递到嘉容面前。
嘉容抬起哭得微肿的眼一瞧,却是两块香喷喷的芙蓉栗子酥。
“谁稀罕。”她侧过身道。
所以别怪女人有小性子, 那都是被人宠出来的。若换做是慕容泓, 给她两块泥她也只能乖乖吃了,还“谁稀罕”?
“好啦, 你就知足吧。若非有我罩着你,还不知前面有何等厄运等着你呢。”长安拱了拱她的胳膊道。
嘉容拭眼角的手一顿, 回身看长安, 问:“你什么意思?”
长安看她肌肤瓷白细嫩, 衬着那红唇娇艳光润如染了胭脂的荔枝一般,连她都想尝尝是否如看起来那般甜嫩,也难怪赵合那厮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那赵合, 对你有这意思,你看出来了吧?”长安拈起一枚栗子酥塞自己嘴里,将另一块重新包好塞进袖子,做了个拇指对拇指的手势, 含糊不清地问。
嘉容双颊一红,低头不语。
自从来了长乐宫之后,她是动辄得咎如履薄冰, 过得谨小慎微战战兢兢,本就十分留意旁人一举一动。那赵合来了两次都恰好是她奉茶,他眼珠子盯着她不放她又如何能不知?只不过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罢了。
长安凑近她道:“今天我送他出宫时他不停地跟我打听你,听他话里的意思, 颇想与你成就一回好事。我假装没听明白他的话,没给他回应。可是你要知道,我虽然有心护你,不会帮他来欺负你,但旁人就不一定了,他能接触的长乐宫人也不止我一个。若真有人被他给收买了,趁着无人之时将你迷晕了往哪座空着的宫殿里一拖,让他得偿了心愿,你怎么办?”
嘉容被她这种设想给吓呆了,嗫嚅道:“怎、怎么可能?这是陛下的长乐宫啊。”
“这是陛下的长乐宫,但你指望谁给你做主呢?陛下?”长安问,“那可是丞相之子,若坐实了在长乐宫强-奸宫人,一个杀头的罪名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