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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的人,眼下并不属于太后的阵营。这个人,或者说这些人,就是太后的忌惮所在。这一点,她能想到,长寿应该也能想得到。

无论如何,慕容泓这条大腿即便算不得纯金的,但至少也是根镀金的,可堪一抱。既然决定要抱,自然得好好养护这条镀金腿,不让它生锈才好。

慕容泓果然好脾气,好端端地被一个奴才搅了赏月的兴致也不恼,只对侍立一旁的刘汾道:“你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刘汾领命,躬身退出内殿。

慕容泓在一旁的桌边坐下,道:“长安,过来陪朕下一会儿棋。”

“陛下,奴才不会下棋。”长安老老实实道。

“无妨,朕也不会。”慕容泓摆好棋盘。

长安:“……”

“陛下,奴才不敢跟您平起平坐。”长安道。

“不必这样拘谨,朕不是宫里长大的,没这么多规矩。何况这里又没有旁人,即便被发现,自有朕担着,你怕什么?坐。”慕容泓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长安谢恩之后过去斜着身子坐下。

“黑子为先,你先落子。”慕容泓也不知被冷风吹了多久,脸上的皮肤如刚从冰雪里化开的美玉一般,润泽通透,衬得那唇愈红,眉愈黑,眼睑低垂,长睫根根分明。

如此绝世美颜看得长安眼红心热,连久藏的劣根性都悄悄冒了头,心痒痒地想:啧,这样嫩的小脸,好想摸一把。

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唇,将一颗棋子放上棋格,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慕容泓一手捋着袖子,一手食指和中指夹了一枚白子,优雅轻缓地落在棋盘上。

长安看着他那比白子也相差无几的晶莹指尖,脑中忽而想起上辈子外婆对她的告诫:“囡囡啊,你爸妈都不疼你,你也不要指望别人来疼你了。这辈子,你就自己疼爱自己吧……”

她照做了,然而远远不够。外婆没跟她说还要及时行乐,而人,不会知道自己哪天会死。

这辈子,显然更是如此。

念至此,她清了清嗓子,一边落子一边道:“陛下,您若想下棋,何不依上次太后所言,找些才学之士进宫伴驾呢?”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在桌沿上,朝慕容泓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手伸过来。

慕容泓抬眸看她,水亮的眸子在宫灯的映照下流光溢彩。

长安自觉想到了吃豆腐妙计,心中都乐开了花,表面却一脸严肃,甚至还透出几分事关重大的焦急来。

慕容泓眸光一闪,将手伸了过去,口中却道:“才学之士?朕还未亲政,要那么多才学之士做什么?天天之乎者也烦都烦死了。”

“陛下若不好才学之士,那风雅之士便更好找了。陛下初来盛京,找些个在盛京土生土长的,与陛下说说这帝都的风土人情,岂不妙哉?”长安小心地捏着慕容泓一根手指将他的手拖过来些,心中暗赞:怪不得连枚戒指都不戴,这样的手还需要什么装饰?本身就已是最好的艺术品了。

她开始一本正经地在他手心写字,偏慕容泓是个怕痒的,她刚划两下他便一握拳想要缩回去。

长安眼疾手快,在时隔四年之后,再次雷霆出手,一把抓住了慕容泓的龙爪,瞬间心花怒放:擦!好滑!

第19章 小金库

大约是手感太好的缘故,长安一时没控制住表情,唇角向上弯得明显了些。

慕容泓看着对面那胆大包天的奴才,眸光换了几换,最终不温不火道:“若能找到合朕心意的固然是好,怕只怕,合朕心意却又不懂规矩,岂不是徒添烦恼,徒增杀孽?”

听到“徒增杀孽”四个字,长安心中一颤,却明白若是此时缩手,反倒显得自己真的心虚,更为不妙。

于是她握紧龙爪不放,口中一本正经道:“人活一世,谁都惜命。但凡不是活腻味了,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冒犯陛下。陛下爱惜人才礼贤下士,总会给人解释的机会吧。”

慕容泓看她。她长眸眯眯笑容可掬,一副乖巧讨好的模样,却掩不住亮晶晶的眸底那股狡狯之色。

慕容泓一把甩开她细瘦的爪子,重新摊平手掌。

“陛下,你这棋排得好像一棵树。”长安边说边在他掌心划下今日下午花园见闻。

慕容泓斟酌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口中道:“就你这奴才话多。”眉眼却已陷入沉思。

长安看着他尚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贼心不死地咬了咬唇,又捏着他一根手指将那手拖过来些,在他掌心划下两字——真的。

慕容泓瞪她一眼,想把手收回去,长安想起还未问他丞相与他是敌是友,便又想去抓他的手。慕容泓反应奇快,反手就在长安的手背上抽了一下。

长安手背被他打得隐隐作痛,遂不敢造次,只能在棋盘上发泄不满。见他棋子排得整齐,便故意拿黑子将他的去路堵了。慕容泓一开始大约想排一棵松树,最终却活生生地被她围追堵截成了一棵柳树。

慕容泓停了手,似笑非笑地看她。

长安怯怯地问:“陛下为何不下了?莫不是奴才胡乱落子令陛下心烦?”

慕容泓看着她装模作样,道:“相反,你完全领略了与朕对弈的精要。”

长安:“……”

“今天就到这儿吧,朕有些累了。”慕容泓站起身。

长安极懂见好就收,上前规规矩矩地给慕容泓宽了外衣,伺候他上床安寝。

慕容泓躺下之后,她将殿里明烛依次吹灭,拖着守夜奴才专用的毯子蹑手蹑脚地来到靠窗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地坐下。

半晌之后,外面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渐远渐急。先前在窗外偷听之人已经离开了。

然而不过片刻,又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最后停在窗外不动。

特么的原来这监听还换班。

刺杀事件发生之后,甘露殿周围全天都有卫尉卫士巡逻,这监听之人能来去自如,看来卫尉卿闫旭川是太后的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了。

长安脱了鞋,在毯子上仰面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左腿支起,右腿搭在左腿上。

地龙未熄,金砖上热乎乎的,长安放松四肢,思维却又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

皇帝处境如此艰难,投靠他固然是危险重重,然而若是能成功,随之而来的回报必然也十分丰厚。

当然,这只是她用以安慰自己的理由罢了,真正的原因是:太后根基深厚爪牙众多,根本就轮不到她这种菜鸟去献殷勤。

皇帝虽然看起来舅舅不亲姥姥不爱,但既然有令太后忌惮的势力存在,反败为胜也不是没可能,毕竟这皇位是他兄长正大光明传给他的。只要撑过这两年,待他大婚亲政之后情况应当会有改善。问题就在于,这两年中,她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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