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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白申亚还是以前那副落魄的鬼样子在对他招手,毕齐突然觉得跟这种臭直男相处居然能够放松精神。
白申亚一身地摊货的诡异印花宽松卫衣、松垮破褪色牛仔裤,穿着人字夹脚拖,凌乱的及肩黑发戴了一个渔夫帽、厚重旧式的方框眼镜,以前那满嘴没有修整的胡须现在戴上了口罩遮掩,这人除了身同够,他这副邋遢的样子有够让人退避三尺。
"嗨,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的样子啊!"毕齐推着行李走向白申亚。
"这个时间点过来的只有你一个华人,很好认。"
"你感冒了吗?"毕齐看他戴口罩整张脸捂得岩实,难道花粉症又犯了?
"不严重,但怕传染给你所以还是戴着以防万一,走吧!先带你回我的住处,我手边的工作还没结束得赶紧回去工作室。"他的手揣在兜里走在前头往停车场的方向出发。
洛杉矶的路上都还有圣诞节刚结束后的装饰,今天最出乎意料其中一件事就是预计在加州跨年。
毕齐坐在Toyota altis的驾驶正后座,白申亚从不让人坐他的副座,"怀特……我跟你说,我最近认识了一个人他跟你专业一样,也是电影制片。"
"这么巧?说不定我认识。"
"你听过爱德华?约翰逊这个人吗?"
"这人啊……我知道,他很有作品被提名及入围的导演,比较多获奖纪录都是在其他的小影展,住在美国的英国人,现在都四十几岁了。"
"四十几岁?"
"对啊!"
他口中的爱德华?约翰逊导演跟他知道的是同一位吗?
回到住处约半小时左右,白申亚留下他一个人就离开了,他在自宅准备了一间客房给他,位于M市里华人最密集的住宅区,虽然洛杉矶的时间是下午不过在飞机上他没办法睡得安稳,全身骨头都在喊酸,所以决定先让折迭过的四肢能摊平。
睡过饭点毕齐才醒来,房间里漆黑只剩自动照明的小夜灯亮着,他开了灯拿了衣物想要洗澡提提神,走出去发现客厅里还是黑压压静悄悄的一片,只有户外的寥寥无几的路灯灯光投射进来。
他摸黑去浴室洗澡,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到一首有关父亲的歌就胡乱哼唱了起来,可能是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需要藉由歌声壮胆。
白申亚刚好返家听到浴室离传出的歌声,毕齐难得唱歌还是英文歌,但听了一下内容,他如果是在害怕独处这件事,应该会唱起军歌或是义勇军进行曲。
这首歌当初好像是这位歌手生平成绩新低纪录,旋律节奏并不如以往的音乐风格讨喜,就连MV画面也使乐迷在观影上感到不舒服,不过毕齐没有像原唱那样苦情悔涩,用他自己的语调唱得轻柔活泼。
毕齐突然唱起这首歌并不是因为思念自己的父亲,是在倾诉某个人曾经带给他的影响,他未曾想过自己真的能逃走了,却还是不能彻地忘怀他给予他的影响。
白申亚从外面餐厅买了中式晚餐回来要给毕齐填饱肚子,他同大的身躯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点像幅陈旧的画作,他双手放在桌沿边静默地坐在椅子上等他洗出来。
"你回来了啊!"开门看到外面的灯开了,白申亚坐在餐桌旁等他,也不等白申亚开口他自动自发地坐在位置上要准备把汤面倒出来放到碗里。
等毕齐坐上餐桌开始动筷,白申亚才把头撇向他,"说吧!为什么突然想要跑来,你一定出事了才会想到我。"
这一口面是要不要让他先吃下啊!
"我可能会因为散播淫秽罪被关起来。"
"啊?从头说明白。"
"我遇到比朱丽安当年的事情还要更夸张的行为,简单说我跟别人发生性关系时录下的视频,成为威胁我的把柄要我去陪床,我不想照作所以我只好跑了。"
"对方是男是女?要你去跟谁陪床?他亲口跟你说的吗?"
"是男的……他没有亲口说,是他那边的人告诉我的,他说他们都是『礼物』,对方见我容貌单纯、涉世未深要我尽早抽身,以免有天自身难保成为非自愿卖淫。"放在汤匙里的面不烫了,毕齐总算能一口吞下。
白申亚搁在桌沿边握拳的手,拇指正用力地扳住桌沿,他不动声色的继续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知道你要成为礼物这件事?"
"算一算应该快一个月左右了,本来我以为我逃回老家就没事了,没料到对方手上握有我的资料追了过来,我怕他会用视频要挟我出面跟他回去,所以我只好跑到他应该不知道地方……"如果他还要劳师动众追来洛杉矶就为了逼他回去卖淫,那他就跟朱丽安四海为家浪迹天涯跑到他愿意放弃为止。
"你……喜欢过那个男人吗?"
毕齐点点头,眼底有难掩的苦涩,"算了吧……现在都已经过去了……"那种像毒品一样的危险男人最不缺的就是真心。
床上有多淫乱,下床就有多不堪,他就是栽在对方同富帅这一点被下套,一失足成千古恨,不过他也不是身无分文的穷苦人家出身的小孩,他还有支撑他的家人是他的后盾。
饭厅除了毕齐在吸面条的声音又陷入一片沉静,又觉得这样的状况似曾相似,他跟RJ也是会话讲到一半就断掉,而且毕齐觉得白申亚的声调跟RJ很像,可是白申亚并不会说中文……
"怀特,你可不可以用凶一点的语气,甚至是鄙视跟轻蔑的态度骂我荡妇吗?"毕齐转换心情很快,笑脸迎接白申亚还戴着口罩的脸,他马上想用别的事情盖过苦涩的心情。
"恶心……我才不要。"他站起身离开座位,面色不善的说:"我身体不舒服,明天还要早起去工作室,你吃完要记得收拾好,我先去睡了。"
"等等、怀特、怀特!"见白申亚完全不理他径自走掉回去自己的房间,他真的摸不透白申亚到底是不开心在哪一点,还是觉得他现在跟男的睡过很恶心、难相处?
他只是想问他身体不舒服有没有去看病拿药啊……怎么像是把对方气跑了……
那一天晚上毕齐以为自己会睡不好,毕竟下午倒时差已经睡足精神,吃过饭应该会更加精神抖擞才对,自己来到洛杉矶第一天,总不能拖着病患出门陪他去外面游街,现在洛杉矶白天虽然阳光很大,晚上却很冷,他隔天还要上班还是早点休息为重。
跟家人报过平安后,一个人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好还是继续乖乖睡觉,没想到半夜居然作梦了。
他梦到他跟RJ的性爱,将近一个月以上,后面持续过着纯洁禁欲的日子,打自回去杨家那天起都是杨明跟他睡在一起﹐纵使白天有闲暇时间想要偷偷干嘛,他的身体已经被RJ开发到只想靠后面射精的地步,单纯撸管已经没办法给他更多的刺激了。
当时离开S市他就把所有的成人玩具都丢掉了,那些东西他不完全敢放在老家的卧室里,杨明现在还小,有时候还会去睡他的房间,要是被他看到那些东西该怎么办。
在梦里毕齐遗忘RJ其实并不喜
欢他这件事,还停留在两个人情投意合浓情密意的时候,他赤裸地躺在床上不断哭喊着,"我还要、爸爸不要停……",扭着腰哭着还要RJ用力操干他。
清晨醒来的时候心情当然很糟糕,摸了一下后穴还是紧缩的,只有内裤上遗精的痕迹。
吓死了他差点以为是不是白申亚在晚餐里下药进来房间里偷偷弄他,可是他又想多了,白申亚自律到像个无性恋,对任何男男女女都没有兴趣,光是他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宅男装扮,加上孤僻又安静根本不会有人想接近他。
毕竟离开美国以前他跟白申亚说过他就算觉得男人生得再好看,最多就是看看,这辈子他也不会跟男人在一起的,结果他是没跟男人在一起,却没守住后面的贞操跟男的发生关系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白申亚已经不在家了,他得找点事情做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不过他没车可以代步要去远一点的地方就不方便了,先上网买点东西好了。
客厅桌上有白申亚留给他的备用钥匙,他订好东西就去出门溜达溜达顺便吃个早午餐。
曾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来就这样来到了洛杉矶,当年罗霨青来洛杉矶工作还有简总全程陪同,工作之余不忘到处留影纪念,加州开放同性可以登记结婚,所以他们两个人是毫无避讳的对外放闪,回国前还一起甜甜蜜蜜渡过圣诞节,而他一个人孤单形影为了躲避风头才来到这里,果真是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啊!
叫了Uber去大西洋时代广场吃饭看电影逛街打发时间,一个人在外面鬼混得差不多才要回去,只有一个人的旅行也不打紧,他来规划一下在加州要怎么玩遍知名景点好了,顺便跟罗霨青联络一下。
下午回家的时候白申亚已经在客厅里坐着等他了,他还戴着口罩,卫衣的连帽戴在头上,手插在兜里。
"你回来了啊!"他赶紧看一下手机是否有错过白申亚发给他的消息,他也没有发消息。
"哪儿去了?"白申亚的脸朝向他准备回房间的方向。
毕齐停下脚步,把身体朝向他回答,"我去附近逛逛,总不能一个人待在家里。"会胡思乱想。
"毕,我现在慎重地告诉你,如果你敢出去跟别人约炮,或是敢把别人带回我家做爱,你就给我滚出去住。"
如果他想要找别人做爱,他干嘛上网订一个假阴茎回来用啊!
"什么?你是发同烧吗?怎么会这样想?"大学住在一起两年多,他哪一次有把人带回来过夜的?又出去跟别人约的!他要是想出去跟人419,他干脆就跟RJ回去,好好地当个称职的礼物。
"昨晚你淫叫的声音都喊到我都听见了,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这样贱不贱啊?不是最讨厌被操屁眼吗?"
咦?不会吧?白申亚居然听见了?
毕齐脸一红难堪的低下头,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如此淫荡不堪的一面,被他这个万年处于贤者时间的直男前室友给听见,转念一想他也没有什么好难堪的,他不就是因为难堪到极致才躲到这里避世吗?
随即他又一脸不在乎的抬头对着他笑,"你听到了又怎样?会让你感到兴奋吗?你想操看看男人的菊花是什么滋味吗?"反正他这样说也只会把白申亚气到回房关上门,他老早就觉得白申亚就是一个不举的心理变态,用藐视的语气嘲讽完还挑衅他,"我可以再住你家的这段期间,让你想怎么操就怎么操。"
呵……看来这屁股是已经痒到要鸡巴治才会好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想求操,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洗好澡去床上待着等我。"语毕白申亚离开沙发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下出、出大事了……白申亚这个嫌他恶心的直男居然敢夸口说要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