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平都做了什么事之后, 便说:“这样吧, 你明天中午吃过饭, 就到妈妈办公室来看书好了。至于王同学的事,我会和你们班主任聊一下的。”
苗苗担心母亲去找文老师, 到时候文老师批评处理了王子平, 反而会闹得她在班上和别的同学无法相处,急道:“妈, 你别去找文老师呀,这事我自己能解决的。闹大了, 班上的同学该怎么看我啊。”
顾笑寒静默地看了女儿一会,认同了女儿的看法,便点头同意了:“行, 妈妈听你的,不去和你们班主任说这事。你们这个年纪正是青春懵懂的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并不是错,但不能用错办法,这王同学有些过了。苗苗,妈妈相信你能解决好,但如果真的解决不了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爸爸妈妈。”
苗爸黑着脸说:“对,解决不了,就告诉爸爸。爸爸去教训他一顿。”
邵小黑探出脑袋,跟着喵了一声。
【我也去,我挠死他。】
苗苗谢了爸妈,又捏了下小黑猫的耳朵,绒绒的,热乎乎的,手感真好啊。
小黑猫耳朵立刻颤了颤,噌的一下就把脑袋缩回去,强装淡定地把脸埋进苗苗怀里,一对耳朵已经发烫了。
后面四天的考试便十分顺利了,苗苗在快开考前才进教室,午休全程在英语组办公室里待着。
王子平看着苗苗的背影,眼神暗了暗。苗苗长得并不是最漂亮的,但笑起来很好看,再加上苗苗家里条件不错,脾气又很好,总是笑眯眯的,很少见她发小脾气,不像他母亲,总是发脾气,总是在抱怨。
王子平的母亲刘女士是个要强的人,她同王子平的父亲是大学同学,两人毕业后就结了婚,后来刘女士怀了孩子,但当时她正和另一位小组长争副经理的位置,就想着把孩子打了,结果去了医院,医生说她身体不好,打了之后恐怕很难再有孕。
刘女士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就是王子平。她因为这个决定,不但失去了那次晋升的机会,甚至很多工作都要重头再来,对此她怨言颇多。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刘女士终于升到了部门经理的位置,但当时同她竞争的那位同事已经是公司总监了,差距之大,刘女士自然是意难平。
而王子平的父亲是个不思进取的,这么多年了,在公司一直就是个技术员,没有丝毫的升迁。
刘女士在家里没少跟王子平念叨:“你爸就是不争气,赚钱又少又没前途,我又要赚钱养家,回家后还得天天伺候你们爷俩,我图得什么啊!”
“这次升职名单又没有我,我都在这公司待了十多年了。那个小赵,就因为他爸的关系,刚进公司一年,才二十多岁,就升部门经理了。子平,妈跟你说,别信电视上演的那些情情爱爱的,你妈我当年就是瞎了眼找了你爸,你看看我现在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将来找女朋友的时候,一定要找个家里条件好的,能帮到你的。”
“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讲的就是人脉!你可别跟你爸那样,不懂人情往来。干了十几年还是个技术员,十几年前别人工资2000,你爸工资4000,这在当年算不错了,但现在都2016了,别人工资20000了,你爸才涨到6000。咱们家要靠他,早就喝西北风了。”
“我每次一说他,他还不高兴,跟我甩脸子,我还没跟他甩脸呢。你爷爷奶奶也是没本事的,你爸毕业找工作那会,一点忙都帮不上,最后你爸自己在人才市场投简历,才找了这么份工作。当初我要是嫁给别人,哪里用得着这么辛苦!”
“子平,你长得好,学习成绩也好,可不能随便交女朋友,将来找个家里条件好的,你就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了。”
王子平听多了刘女士每天的抱怨,在厌烦的同时,也接受了这样的思想灌输。
在他看来,苗苗在班上的女生中虽然不是条件最拔尖的,但却是最适合他的。班长邓筠溪是更漂亮些,可人比较傲,喜欢她的男生又多,追起来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金钱。学习委员周佳琪,学习倒是挺刻苦的,但听说她家里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将来肯定没法提供什么帮助。
而苗苗,她妈妈就是学校的老师,当老师的好呀,每年带那么多学生呢,回头有什么需要了,让带过的学生或者学生的家长帮点小忙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因此在知道苗苗的母亲是一中高中部的老师后,他对苗苗的喜欢又增加了几分。
这么一番权衡下,王子平觉得苗苗非常适合做他的女朋友。
可现在苗苗竟然避他如蛇蝎,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一时口快,说了邵衡一句植物人,苗苗就摆出这种态度来,真是让他寒心。
但大家都说,女孩子是很容易被一些小小的温柔体贴而感动的,只要他继续对苗苗好,经常给她买她喜欢吃的零食和饮料,满足她的虚荣心,苗苗就一定会喜欢他的。
监考老师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叩了下他的桌子,王子平这才回过神,赶紧低头答题,今天考得是政治,他觉得题目并不是很难,几道大题都是背过的,他相信这次期中考试,他一定能拿到非常好的成绩。
邵小黑又抬头看了看挂钟的时间,早上10点零6分,苗苗应该刚交完卷,按照一中的传统,期中、期末考完后,下午会放半天假,它估计苗苗应该能在12点前到家。
一想到苗苗快回来了,邵小黑心里就有那么一点点难以自抑的喜悦,它溜进苗苗的房间,抓着床单爬上去,再从床头柜到书桌再到窗台,来了个三级跳,然后坐在窗台上看着屋外。
苗苗房间的窗台是苗家最靠近楼门口的一扇窗户,坐在这,只要苗苗一走近,它便能看到她了。
正午的时候,便是北面的窗户也有从对面楼玻璃反射过来的光,只是不太暖。趴在用大理石做成的窗台上,靠着冰冷冷的窗户,邵小黑感觉身上有些凉。
不过大概更凉的是心。
因为它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它觉得自己就要僵硬成一块石头了,苗苗都没有回来。但它不想动弹,反正它自己在家也没事做。
风将枝头仅存的一片枯叶卷下来,在空中飘飘荡荡。
邵小黑看着那片叶子,想起了他小的时候,每次母亲带着他回外祖家时,外祖父都会放下手里的工作,抽出时间陪着他玩。
外祖父家的花园极大,建了暖房,请了专门的人打理,一年四季都有花开。
秋天的时候,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作响。
他最喜欢在午后,和外祖父一起坐在落叶上,翻看家里的老相册。
外祖母很早前就去世了,邵衡只在家里的相册中见过外祖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