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沙,显得疲惫不堪。
而Jimmy的任务则是验伤和救援,并尽力在野外条件下判断伤患的受伤原因和预后情况。
“你好我是Jimmy,我是一名专业受训的野外急救员。我来救你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跪在机长身边,先慢慢在不移动脊椎的位置上把他翻转过来,让他呼吸顺畅。
机长没有回复,说明正处于昏迷状态,但呼吸心跳都还在。Jimmy怀疑他是外伤导致的脑震荡昏迷,但头部却没看见一滴血,这又让他怀疑眼前的病例可能身上还有别的伤处。
“你叫什么名字?”没反应。
Jimmy把一根手指放在机长摊开的手掌上:“能听到我说话就攥一下拳。”依然没反应。
Jimmy将手放在机长上臂上,捏了捏,这是对于没有言语反应的伤患检查疼痛反应的办法。
幸好机长这次反应了。
Jimmy立刻按照训练开始下一步。他把双手利落地抚上机长的脖颈——大动脉未见出血。
接着他一把拉下机长的外套拉链,争分夺秒检查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出血。然后是腋下、内肘——均未见出血。
最后他在机长的左侧小臂上找到了皮特画的受伤标记和假血,立刻拿出绷带熟练地开始包扎。
亏了,Jimmy在心里想,他还没摸够呢。
机长手腕上居然有一串刺青。好像是几颗星星,被一根线精确而温柔地连在了一起。
“你醒了?”Jimmy见病患演员终于睁开了眼。
“我……这是在哪里?”
机长拿到的剧本是一个沙漠吉普车出了车祸,左腕骨折外加中度脑震荡的伤患。而中度脑震荡的诊断标准是短期失去意识伴轻微的退行性失忆。
谁知Jimmy抓紧机会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声情并茂地开始了发言:“你在跟我私奔的路上遇到坏人被打晕了。幸好我及时发现了你——你别不信啊,你看我穿的这身白衣裳就是为了跟你……”
可Jimmy的衣裳已经脏了,蹭上了血,再也不是纯白。
皮特吹哨,模拟救援结束了,机长没理他,自己坐在地上默默地一圈一圈解绷带,再一圈一圈缠好,放回教学急救箱里。
末了,他说:“该你了。”
Jimmy乐颠颠地找皮特去领伤。
皮特慈眉善目像个教授,又爱开玩笑,引得帐篷里许多老人都哈哈大笑。他在自己三十多岁刚刚成为波士顿一所以心内科和癌症疗法闻名全国的医院的住院医时,突然辞职来到了南部三国。
到今天已经三十多年了,他不记得美国东海岸的机场长什么样子,却知道塔尔哪一家餐馆的酸奶最为正宗。
他说南部三国的工作让他学会了许多,比如驾驶驴车搬运病人,比如从雪山湖边凿冰块给病人降温。
皮特抱着一罐纸条让Jimmy抽,他没想到自己抽中了下下签。
Jimmy仰面躺在暖烘烘的地面上,心跳得快要跃出胸腔。
他是要装死,可想起机长,一颗心偏偏不由得自己。
帐篷中光线晦暗,他想起他们在蓝丝绒酒吧,他看着机长认真地低着头玩一局星际弹球。
也是在那儿的天台上,浑身湿漉如坠雨中,机长单手托住他的腰,认认真真丢下一句“扯平了”。
他闭眼想着、想着,突然感到阳光满面,灿烂辉煌。他睁开眼,看见机长掀开帐篷来救他了。
机长大步走到他身边,利落地跪下。
“我叫林木。我是一名专业受训的野外急救员。我来救你了。”
没有谁插队或排队等待降落,没有谁欠谁多一点少一点,没有生命之虞也没有家愁国恨,他只需要躺在地上,便是阳光满眼。
生活在六年前骇人的玩笑之后,终于捋了捋他的毛。
机长在Jimmy脖子上留下棉花糖般温软质感,由于一下子没摸到他的颈动脉,又俯身在他胸膛上,认真计数他的心跳。
心跳漏了一拍。好像是圣诞节提前到了。
他笑成一只看见小智的皮卡丘。
机长一把拍上他的脑门:“你不是昏迷了啊?”
Jimmy:“不是啊……”
机长:“你是昏迷了又醒了,还是压根就没昏迷?”
他需要一张完美记录病情的纸,检验自己野外急救的知识。
可Jimmy只是敞开四肢倒回了地面。
Jimmy:“我本来没昏迷。看见你给帅晕了。”
机长:“……”
时间不多了,皮特开始两分钟倒计时。机长迅速检查完上半身动脉出血,又测了一回血压,排除掉内脏出血的可能性。
可地上那位伤患的伤处还是没查出来。
机长粗暴地掀开他的白色长袍,把手从裤腰伸进大腿根部。
Jimmy结结实实地抖了一下,没说话,把脸扭到一边。他不知道自己是脸红了,还是被阳光晒的。
机长碰到一处,他不出声地一动。
“哎,轻点。”
机长把手拿回来看见上头全是假血颜料,顾不上抹掉,便从急救包里抽出止血带。在真正的野外急救中,大动脉出血是最危险的情况之一。
机长只花了不到半分钟就把止血带缠好,用牙把绷带咬出一个豁口再扯断,刚好赶在皮特哨响之前。
哨一吹响,帐篷里的其他小组纷纷拍屁股走人。
撤退时有抽中扮演骨折病例的伤患,被自己的队友打横抱起,一路走远了。
只有Jimmy倒在地上,继续痛苦的样子。
Jimmy:“我可能磕着肺了。”
机长皱眉:“这是个雪地里的病例,你在雪地里怎么磕的肺?”
Jimmy:“我站不起来,哎哟,我可能是过敏了。”
机长:“对雪过敏?”
Jimmy:“你能不能态度好点?我是你的病人……”
机长:“你到底有事没事?你赶紧自己起来我好去洗手收拾垫子了。”
Jimmy:“我腿折了起不来。有本事你抹我脸上吧。”
他说完自暴自弃闭上了眼,想着等机长走远了自己再慢慢起来。
谁知机长把手一伸,假血正正好全抹在Jimmy右脸上,成为一个血手印。
然后他呼出一口气,整个人俯身在Jimmy身前,用一个标准的救援手势,以不对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