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哉。哪怕是偷来的片刻欢喜对他来说也是值当。
他如今还有什么可在乎的,旁人之言如何狠厉,都不能伤他分毫,这天底下再无人能比他的心更真,他偏不信这一颗赤诚滚烫的心捂不热阮青烟那块硬石头。
三日后阮府不见顾明照的踪迹,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未留下只字片语,倒是在京城外等候的靖王突然有了动作,叫阵、撞击城门,让城中的百姓惊慌失措,更让闵王焦头烂额,此时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殿下,事到如今,你只能求皇上,他老人家那么疼您,定能宽恕您。若是靖王攻入城,大家都是阶下囚,小的们无妨,但是殿下您……怎么可受那些人的折辱?而供皇上调遣的精兵,骁勇善战,以一敌百不在话下,便是靖王带再多的人马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这种能人就该由英明神武的殿下来统领。”
而傅雪在一旁听得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真是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拍马屁。
平心而论,她不希望闵王这种人登基为帝,不说国家昌盛,只怕用不了多少年就要将这百年基业给葬送掉。
可她又想闵王能够问鼎至尊,光想想顾明照无力任人摆布的样子,她就一阵热血沸腾。
“殿下,当前最要紧的是赶紧找出顾明照,他定有法子往外送信,您若纵容,只怕后患无穷。想办法让皇上您此举乃是迫于无奈,让他心甘情愿的将这支兵马交给您,不然就算您夺到手也无法驱使,对您无半分益处。”
闵王显然是听进去了,皱眉道:“多日差人查找,此人好似凭空消失一般,连影子都找不到,通通一帮废物。阿雪可有什么好法子?”
傅雪抿嘴笑道:“宁国公入狱,顾家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收留他,傅家有我在,更不可能。至于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王爷一早就让人盯着,他也不会蠢到给朋友惹麻烦。但是有一处,王爷可别忘了。”
“是何处?”
“自然是阮家,若说阮青烟不喜他是真,可阿雪听说,在离北地不远的一处寨子被火烧了个精光,有不少平民百姓惨死,只因为他们绑架了魏相和阮家的公子,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就算以往过节再大,与之来说算不上什么了吧?”
闵王惊讶地看着傅雪,他着实想不明白,为何这么一颗小脑袋瓜子里竟然会装着这般多的东西,笑道:“听你一回,若是真抓到人,本王好好的赏你。”
“赏便不必了,阿雪想去阮家看看,这富可敌国人家的院子是不是美得和皇宫似的。”
闵王自然欣然答应。
而与阮家人来说,他们怎么都没想到闵王的人会找上门来,所有的丫鬟小厮全部被叫到院子里,挨个挨个地被士兵拿着画像比对。
傅雪大冷的天坐在院子里品茶,神色悠然自得:“阮老爷,我们也是奉王爷的命来捉拿乱党,只要您没私藏人,把心放肚子里就是。我原想着您家的院子应该气派的很,没想到您是及不显山也不露水的人啊。”
阮老爷自从知道这位傅小姐竟将她的亲爹送进大牢,便对此人没什么好感:“一遮风挡雨之所罢了。”
傅雪也没有多与他说什么的兴趣,那侍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站起身道:“阮老爷可记住不要私藏什么人的好,不然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岂不是太可惜了?说起来令千金在回京路上了,整整一个月,怎么毫无动静?您难道不担心?亦或是……”
阮老爷还未来得及开口,只见那傅雪快步走到一个垂着头的丫鬟身边,笑道:“这位姑娘皮肤嫩的,还真不像个伺候人的丫头,这脸上的疤瞧着怪碍眼的……”
她一把将人扯过来,待那张人皮跌落,她笑道:“果然……我就说,这府里的丫头怎么能比得过阮小姐,多日不见,怎么到了京城也不和闵王殿下回个话?我们可都想着帮你和赵将军操办亲事呢。赵将军呢?怎么没和你一道回来?”
阮青烟冷眼瞪着她,她从没有想到眼前的傅雪的竟然会这般的惹人厌恶,连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傅雪也不恼,笑得和煦:“既然时候尚早,劳烦阮小姐和我去一趟闵王府。”说是请,但是口气却十分的强硬,奈何阮青烟对这些人竟没法子。
阮老爷急得要拦住这些人的去路,却看到女儿摇摇头:“爹,我想傅小姐请我是去喝茶的,家里事务诸多,离不开人,我很快就回来。”
傅雪冷笑一声,待出了阮家的大门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悠悠道:“阮青烟在我手上,顾明照,我看你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作者有话要说: 阮青烟:我特么何其无辜!
第八十章
阮老爷虽然为长女担忧, 却也对儿子变得沉稳而高兴, 人都是经历一些事后才会长大,人可不能让他们不声不响地带走,若是扣留的时间太长,阮家就是拼尽全力也要讨回个公道。
傅雪确实将阮青烟带到了闵王府, 只是闵王自己焦头烂额,着实没精力应付这件事, 傅雪要将人带回府, 他摆了摆手, 让两人退下。
阮青烟打心底里瞧不上这个闵王, 只是比起这个, 让她更加头疼的是现在的傅雪,这位小姐性情大变,女人心眼耍起狠来男人都得靠边站, 就算她的骨头再硬,对即将而来的刁难还是有些担心。
随着傅雪从马车上下来,刚进傅家院子还未来得及打量,倒是看到了昔日旧友傅宁, 阮青烟送了她一些花卉种子之后再无往来,数月不见, 她眉宇间的愁怨更深了几分。
“姐姐,你这是……阮小姐……”
傅雪笑道:“请阮小姐来我们家做客,我有些话想和她好好说说。你忙你的,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傅宁僵着身子点了点头, 自从那日之后姐姐变得越发吓人了,她从来不是会生气惹事的人,前阵子只因傅瑶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为此大发雷霆,不不顾母亲再旁,抬手狠狠地甩了傅瑶一巴掌。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好坏还轮不到你来评说,你若是有本事自己去寻个好人家,何必借着我的名头?养不熟的狗,吃人的到头来还要咬人一口。”
傅宁那时见母亲的脸都绿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觉得分外畅快,在傅家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打压她们的人被人指着鼻子骂。
看着前面的两道背影,傅宁总觉得心里不安,隐隐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阮小姐绝不可能来傅家做客,除非是被逼的。眼下她不便过问,且在看看,就冲当日阮小姐对她的温和有礼,让她暂时将自卑和难堪忘却,她也要帮阮小姐一把。
傅家倒是不曾亏待傅雪,闺房布置的十分精致,陈列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