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泪水毫无预兆地砸落在大理石台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也许是悲伤,也许是害怕,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情绪。
檀香还在袅袅地烧,恍惚如身在佛堂。顾家的别墅很宽敞,洗手间两边的墙壁上挂着镶金边的小幅油画,打了灯光,柔柔的光线像母亲的怀抱。三叠看镜子,镜子中照出自己憔悴的面容。
从西安过完年赶回北京之后,三叠就没睡好觉,整夜整夜地失眠,有时候做噩梦,就梦到漫山遍野的大雪,雪中有人在战斗。去看医生,医生叫他好好调理,开了药,并没有什么效果。
擦掉脸上的水,三叠终于让自己在冰冷的水汽中重归冷静。顾岐川忽然出现在镜子里,他站在外面,靠着推拉木门。三叠注意到顾岐川一直戴着手套,脸上有淡化的疤痕。
“你干这行多久了?”顾岐川说,这个是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他绕过木门走到洗手台前,慢慢地脱去手套。
三叠的目光忽然被顾岐川手上的动作吸引过去,他看着手套渐渐滑下去,一边说:“从高中时就开始接触关于和平的事业,算到现在,快20年了。”
顾岐川完全脱下手套,漫不经心地整理好,放在旁边的托盘上。三叠看到他的手,很普通,爬满皱纹,但勇武有力。三叠不明白戴着手套的意义,但他把这个归为个人爱好。
“嗯,20年也不短了。”顾岐川说,他放水洗手,让水流涓涓地淌下来,“你看起来,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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