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妧一愣,随后连忙低下声音,“婢子多话了。”
“无妨,问便问了,又不是甚不可提及的事儿。”她阖上眸,埋首在阿妧身前,嗅着那清幽的女儿香,懒懒散散的倚着她半晌,方才直起身,开口道,“先搽药罢。”
“喏。”
阿妧顺从的应下,再去取了瓷盒,搁在镜台上。她为宿欢褪下半边衣裳后,看着那结了厚痂、狰狞可怖的伤处,眉尖便不由微蹙。血痂边沿微微裂开,却渗不出血来,想是方才在浴桶里待了半晌所致。用指尖挑起一团冰凉的凝膏,阿妧将其轻之又轻的柔柔抹开,眸底的心疼做不得假,“您怎的……伤得这般重?”
她无须多想,便能知晓那痂下的血洞有多深。
待药搽好,阿妧的手指都不住的颤着。因药膏才搽不久,宿欢便只能让它这么晾着,而阿妧将目光定在她满片白皙的脊背上颇为惹眼的伤处,抿着唇角,满心酸涩,“倘若箭偏三寸,您又该如何?”
往上偏三寸,正中颈部;往下偏三寸,心脉必损。往左偏三寸,她左臂难保;往右偏三寸,要是射入脊椎,她得落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哪儿有那么巧,就将将好偏了三寸之距。两寸、一寸偏不得?”宿欢将肘弯抵在镜台上,托着腮侧首笑看她,漫不经心的取笑着自个儿,“再者,祸害遗千年呐,我命长着呢,死不了的。”
“甚么死活的,您真是!”阿妧面色微变,见她这不以为意的模样便来气极了,眉尖紧皱,又不得不温言软语的哄着,“家主,年关将近了,就算是阿妧求您的,可得在言辞里避讳着。您不惜命,我还替您惜着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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