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来了兴致,半支起身子,拉过顾沅的手,在她手心里弯弯绕绕写了遍,“这个,这样个字,在西洋话里是什么意思?”
皇帝的写法并是写西洋文字的写法,反而更像是将图形记住再画来,顾沅蹙着眉在心里反复描摹了两遍,也在皇帝手心里写了遍:“小爷是问这个词?在西洋话里是租借的意思。”
皇帝眼睛里闪过丝惊喜,干脆坐了起来,看着顾沅连珠炮似的发问:“和咱们的租借是个意思?样是立了约,交租金,约满或违约便可赶去?没有旁的义了?”
顾沅了头:“就婢所知,没有旁的意思了。”
皇帝释然头,松了气似的又躺了回去:“朕也这么问宏文馆里的通事,可没个答得你这么清楚干脆,亏们还与朕说是通晓西洋事,朕给们个自鸣钟,们都会修!”
“自鸣钟里头机关繁复,是修。”
皇帝侧过脸看顾沅,眉梢挑了挑:“会西洋话,自鸣钟你也修过,还有什么本事,是朕知的?该会西洋人的镜子、香水、历法演算、火枪、铁甲船,你也全都会吧?”
“阿父跟位西洋和尚学过些历法,只是算通,也教过婢些。听说镜子和香水只有几个西洋小国的人才会,对其国家也都防备的很。至于火枪,”顾沅摇了摇头,“婢只在阿父的笔记里看过,说是和神机营里的鸟铳样,各有短,难分。”
“们的船虽然如咱们的大,却更结实些,也更灵活,又是远越重洋,兵丁勇悍且熟悉水性,倘若打起来,海州卫还,梧州卫必定吃亏。”皇帝蹙着眉叹气,“这回们觐见时送了两柄火枪过来,朕暗里差人试过了,比神机营的。朕已经送到造办处去了,让们拆解了仿造些,再试试看。倘若市舶司的人都如你阿父般实心用事,是只顾着捞银子,早早让朝廷知这些西洋人的动向,何至于到如被人欺上门来?前些日子安南天竺各处递国书的使者透过风来,说是西洋人都是逐利之辈,狼子野心之徒,对世宗皇帝当年定的几条水虎视眈眈,偏偏朝里还有人嚷着要什么远交近攻!近处都是年年朝贡的外藩,朕该兴兵灭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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