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心,却还是有一个人,一次又一次,从不在他的计算之中,却为他倾尽全力。
韩悯从来不知道他到底对事情有几分把握。
只凭着一腔孤勇,就向他跑来。
在柳州时如是,来永安亦是,今日在封乾殿仍是。
唇言不在,他一样能成事。
但是傅筌身边文人朝臣千万,如众星拱月。
若无他人,韩悯便是傅询身边以笔为刀的那个文人。
傅询不自觉握紧扶手,稍向前倾,想站起来,把人拉到自己身边来。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许是韩悯一出来,将文武百官都吓了一跳,阶上阶下,不自觉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他在石阶平台上站定,一扯腰带,解开外边衣裳。
中衣单薄,他拿过小剂子手里的奏章,高举过额,在阶上跪下。
大风在他身后吹过,单衣雪白,乌发如墨,像文人打翻了砚台,泼洒上去的。
浸浸文心,潇潇风骨。
韩悯朗声道:“桐州韩家二十九代玄孙,罪臣韩悯,求见圣上。”
殿里殿外一片肃穆,无人说话。
韩悯再喊了两遍,嗓音沙哑。
虽然傅询想亲自上前扶他,但是此时不能。
他吩咐了杨公公几句,又让卫环去把韩悯带上来。韩悯身形瘦削,穿一身单衣,青竹上覆了白雪似的。
他双手捧着奏章。
傅筌想起上回那一封牙尖嘴利的奏折,心底微凛,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他身后一个年迈的文官向前迈了一步,道:“老臣竟是不知,这亲自被先皇发落的罪臣,也能在先皇的灵前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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