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老教授每天都写家书,放到柜子里一封封收好,听说他的室友出去之前,在牢里写了一本书。
说起家书。这牢里不能带手机等通讯工具,和外界只能靠书信往来。
现在已经不是给点钱收买了狱卒就能进来看人的时代,只有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才能探望。还必须在休息日。
方辞冰和方母都来过,方嫌雪一次也没有见。
不想见,不知道以何种面目面对他们,在为自己洗刷清冤屈之前不能见。
花瓶是假的,送到他手上之前就是,他何来的监守自盗?
不能再想了,他已经想了一年多,想也是于事无补。
九点半,熄灯。那个叫花筏的少年从晚上开始就蹲在铁栏杆旁,身子蜷成一团,只露出双白净的脚。没穿袜子,也没有鞋子,脚腕冻得发红,显得很可怜。
他的脸上有被衣服褶皱压上的红痕,眼睑下有一行不明显的潮湿泪痕,白色麻布衣裤上是土是尘。
难不成是盗墓的?这么小。
方嫌雪翻个身,决定不去理会。
第二天醒来,花筏仍在那儿蹲着,一动不动,好像习惯了这样抱膝而眠。
方嫌雪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去集合点名。”
花筏抬起头,露出湿亮的眼,点点头,起身跟他走。他站起来的时候,又轻又静,让方嫌雪觉得身后之人单薄得仿佛没有重量。
“你长得真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他突然在背后说。
“哦。”方嫌雪不领情,这种搭讪的方式,他从小到大听了不下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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