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
苏挽君的言语中透着被爱慕的骄矜。
霍少帅点了点头, 没有说话,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这里有一个透明玻璃小玄关。
稍微阻隔掉一点大厅的视线之后, 这里看起来似乎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少帅坐在中间的三人沙发上。
他往中间一坐,莫名给人感觉这就是一张只能容纳他一个人的沙发,其他人坐在旁边都显得拥挤, 即使还有很多空间。
就像名伶,他站在舞台上的时候, 举手投足间的唱腔就能撑满整个舞台, 谁再挤进去都是多余。
霍仿就给人这个感觉。
若此时来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坐在他旁边, 只会让人觉得是这姑娘被罩在了男人的范围内。
整个空间的气场平衡立刻被打破,就像天平的另一头被无限加码,完全倾斜。
外面过来两个侍女,向苏挽君福身。
“挽君小姐,请跟我们去换衣服,您需要和少帅,章小姐一切接受敬酒和祝福。”
苏挽君嘴角扬起,看了霍少帅一眼,“好吧。”
装得再冷漠,还不是被她看穿了。
不让苏挽君上舞台,是霍家给章家的尊重。
但正如白玉莲所说的,乱世不重嫡庶,苏挽君即使是做小,也是名正言顺的如夫人。
苏挽君被带走后,就只剩下了挽挽和霍少帅。
霍少帅不仅克她,她还特别容易感受到少帅的存在。
挽挽拘谨地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这个年代的沙发都特别软的,挽挽乖乖的,窝在里面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咪陷在窝里。
霍仿看着挽挽手上的红痕极为刺眼。
他身上随时带着外筋骨损伤的药,递给挽挽。
“这是什么?”
“药,涂在你的手臂上。”
男人的声音有着少女察觉不到的低沉温柔。
挽挽看看手臂。
样子是有点吓人,不过只是因为这具身体皮肤太嫩,轻轻一捏就有痕迹。
“没关系,这都是小事。”
挽挽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因为苏挽君捏了她就记仇。
但这两人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
挽挽看来是自己不计较,霍仿看来是挽挽习惯了苏挽君背地里的虐待,所以觉得这种程度只是小事。
这二位对这件事情的认知冲着完全不一样的方向撒丫子狂奔了。
霍仿以为挽挽伸手要接,松了手。
小药瓶掉落在地毯上。
就落在挽挽脚边三十公分的地方,但也是挽挽和霍仿之间。
挽挽要低头捡,霍仿道,“我来。”
挽挽的裙子不算长,前摆比后摆来得短,坐下来的时候,前摆只堪堪盖过膝盖而已。
挽挽这厮粗旷,但在这里氛围的影响下,也不自觉得淑女起来,比如坐下来的时候知道要并住腿,两只手放在膝盖上。
看起来真是好乖好乖的。
男人从沙发上起身,跨了一步弯腰去捡那瓶子。
霍少帅一靠近,那种异样的感觉就开始回到挽挽身上。
捡东西这件事情,因为东西在地上,弯腰的同时,头也必定会低下去。
少女坐在沙发上,自上而下看着年轻男人的头离她的双腿只有很短的距离。
如果他再靠过来一点,短短的发丝会撩拨到挽挽的小腿。
莫名的,挽挽将已经并拢的腿并得更加紧,两只手死死地压着腿。
似乎这样能有安全感一点。
太近了,近到挽挽一伸手可以摸到霍仿的头。
而下一秒,那双琥珀色眸子抬起,以那么低的角度仰视着少女,眸色深深地看着她。
就像丛林里慢慢显出身影的狼。
他的呼吸碰到了挽挽小腿上的皮肤。
那种感觉又来了……
霍仿站得离挽挽很近,如一头慵懒的豹子,渐渐舒展开肌肉和筋骨,慢慢起身,头也从和挽挽小腿平行的位置到达了和挽挽的肩膀差不多的位置。
挽挽心突突一跳,偏过头,不看着霍少帅。
脑中的画面却定格在刚才霍少帅的那个眼神。
不是个老实的好人吗,怎么会有看着那么有倾略性的眼神……
挽挽的手背一凉,她转头。
男人挽着腰站在她身前,挽挽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脸。
“挽挽小姐,那好。”
的确都是很短的一瞬间的事情,只不过被人故意地放缓了节奏,似乎过得很慢。
从外面的角度看,那一刹那分明是高大的英俊男子弯腰逗着沙发里的小姑娘。
挽挽两只手捧着药品,压着裙子,“谢谢……少帅。”
“不客气,挽挽小姐不要受伤就好。”
霍仿拿捏着那个尺寸,很快就退了回去。
桌上有一瓶未开封的红酒。
“要不要来点红酒?”
挽挽摇头,这个真不要。
霍仿开酒,倒酒的动作一气呵成,动作很优雅,行云流水,又是这么英俊的男人,画面很好看。
男人轻轻摇晃着酒杯里的红酒。
红酒在杯子里形成一个浅浅的小漩涡。
挽挽莫名不想和霍仿对视。
低下头。
先申明,这绝对不是怂,绝对不是!
这充其量不过有点欺软怕硬而已……
有些女孩子是适合低头的。
比如挽挽。
但她自己不知道。
霍仿一掌托着红酒杯,一边看着她,眼中没有特别明显的情绪。
但有着男人看女人的淡淡的兴味的缠绵感,再加上嘴角轻微的扬起,这绝对不是看恩人或者小姨子的眼光。
那是一种欣赏。
就像人欣赏那一抹悠悠的斜阳,落在男人的眼中,静坐的女孩儿也是一道能让人欣赏,且心生愉悦的风景。
如果可以的话,就这么坐一晚上霍仿也乐意。
挽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