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无论乔跃找来谁他都能以某一项不达标为由拒绝,相信凭乔跃那三分半的耐心,折腾这么几次后这件事就能不了了之。
今天是周五,回本家的日子。
两年前他因为慕远和家里闹翻后每次回去父亲都不跟他说话,虽然前段时间慕远跟他分手又跟别人订婚的消息传开,父亲对他的态度才稍微缓和了些,但他取向的问题仍旧是横亘咋父子俩中间的一根刺。
陆家家教比较严,餐桌上禁言,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陆母借口约了小姐妹去做脸,把空间留给这父子俩,让他们谈谈心。
奈何父子二人都不是会主动找话题的,俩人坐在沙发上看了半小时的新闻联播,中间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新闻联播结束,陆父清了清嗓子,对他道:“下盘棋?”
陆铭远:“好。”
然后,就是相顾无言的棋盘搏杀。
四局下来,两输两赢打了个平手,开第五盘的时候,陆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最近一个人?”
陆铭远知道他指问什么,点点头。
陆父又问:“没再找个伴?”
陆铭远摇头:“过段时间海外项目开展后会很忙,没时间。”
陆父放下心来的同时又有点着急:“你可以先找一个处着,我也不逼你商业联姻什么的,只要对方家世好,背景干净,哪怕是个男的我也不反对。”
陆铭远略带诧异:“是吗?”
陆父见他如此有些后悔自己嘴快连忙找补:“当然,是个女人就更好了,毕竟还是得传宗接代。”
陆铭远笑笑:“知道了,我自己有打算。”
陆父冷哼一声;“你有什么打算?我早说过那个慕远接近你目的不纯你就是不信,结果现在白白让陆家成了别人的笑话,早听我的就没今天的事儿了。”
陆铭远脸色挂着的笑逐渐消失:“爸,我跟慕远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既然已经结束了,您以后就别提了。”
陆父微恼:“怎么就不能提?他都跟别人订婚了,你到现在还帮他说话?”
陆铭远站起身:“是啊,他都跟别人订婚了,您要是不想让我做出抢亲这种更丢陆家脸面的事,就别再提了。”
陆父大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陆铭远轻叹口气:“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您保重身体。”
说罢转身向外走。
刚回来的陆母见儿子黑着脸正要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就被丈夫一声呵斥住:“你别管他,让他滚!”
陆铭远面无表情,不见喜怒,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听见身后母亲越来越远的声音传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烂泥
天气有些沉闷,黑压压的乌云藏了一场暴雨静等一落倾盆。
黑色的商务车在路灯下开的飞快,陆铭远漫无目的在城市街道上转来转去,不知不觉,来到一家他前两年经常跟慕远一起来吃的小饭馆。
小饭馆店面不大生意不错,又是临近大学城,以前他们每次来都要跟附近的学生一起排好久的队。
许是今天天气的原因人比较稀少,陆铭远找了个安静的位置落座,不一会儿店员就上来招呼,然而看到他时,小店员愣了:“陆先生?”
陆铭远闻着声音抬头看去:“洛离?”
洛离笑了:“您怎么会来这儿?想吃什么我帮您点单。”
陆铭远报了几道他们以前常吃的菜,他心情不美丽,也不想多问洛离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儿,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洛离一向很会看人眼色,可今晚不知道怎么了,明明看出陆铭远不高兴,总是找机会在他跟前转来转去,一会儿添杯水,一会儿擦桌子。
陆铭远被他弄得越发烦躁,问道:“你有事吗?”
洛离握着抹布的手紧了一下,半晌后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您……您是不是很有钱?”
陆铭远:“怎么了?”
洛离咬白了下唇,声音小到微不可闻:“……我想向您借点钱。”
陆铭远冷笑一声:“洛离,你也把我当冤大头?”
洛离没听出陆铭远口中的“也”字,只担心他误会连忙解释:“我会还的,一定会还的,等我身份证够了年纪找到固定的工作……”
“好。”陆铭远竟然一口答应。
洛离瞪大眼睛闪着光:“真的?”
陆铭远:“不过有一个条件。”
洛离:“什么条件?什么条件都可以!”
兴奋上头以至于没看到陆铭远此刻眼神冰冷到像是含着冰,他只听对方说:“我跟朋友打了个赌,我们想看一个从烂泥地里爬出来的人通过外界帮助获得成功后再把他扔回泥淖里,他还能不能存活。”
洛离脸上的笑逐渐凝固住:“所以?”
陆铭远:“你来当那个人的话,我就给你一笔钱。”
洛离沉默了许久,蓦地抓起桌上刚倒满的温水杯一挥手悉数泼到陆铭远脸上,旁边座位上的客人发出惊呼,老板听见声音赶忙出来查看,只见洛离一脸气愤的将水杯往地上一摔,脱下围裙高昂着头大踏步离开。
轰隆——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随后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下,老板娘拿了干毛巾递给陆铭远,陆铭远接过后呆坐了一会儿,结完账追了出去。
洛离奔跑在大雨中,他从来没被人这样羞辱过,哪怕他自嘲自己是个垃圾也相信只要他肯努力,总有一天也可以变成一个人的。
他不应该求助陆铭远的,自从那天那个人在情人巷撞破他的真实面目起,心里就已经将他和烂泥画上了等号,哪怕这几次的偶遇对方都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也只是对方从小到大良好的教养在给他留最后一丝微不足道的面子。
烂泥啊,垃圾都不如的烂泥,垃圾腐烂后化作的泥。
洛离向前冲刺好久,脚下不知被什么绊倒重重的向前摔去,吃了一嘴烂泥。
他也没起来,任凭雨冲刷在身上,他好累,活着好累。
“洛离,对不起。”
头顶传来陆铭远的声音,洛离将脸埋在胳膊中身体因抽泣微微轻颤。
陆铭远撑着伞蹲下身,手在他头顶上方顿了顿才慢慢落下:“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我只是……”
洛离突然坐起来拍开他的手红着眼大嚷道:“一滩烂泥而已,用不着你来同情!”
吼完重新站起来继续向前冲。
陆铭远的伞被他拍在地上,这次他没再追。
夏季的雨来得急,下的凶,停的也迅速,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洛离像只落汤鸡一样失魂落魄的走到老街口诧异地发现这里比往日要热闹许多,街边还停着两辆消防车,人们熙熙攘攘讨论着“火势不大”“幸好这场雨”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