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中,又逢上顾氏大病,孟芫来不及细究,又连着西府四房的慕汮出事,再往后还有慕淮亡命,孟芫再想细查青萍死因已经无从下手了。
这辈子断不能再重蹈覆辙!
“青萍,我记得,你家里给你定了门亲事。”
青萍正说着点心的事,冷不防被孟芫打了岔,一时都顾不上羞,“夫人怎么突地提到这一茬了?”
“我原就想着,等我出了门就将你们的大事相继办了,如今趁着我没正式接手府中中馈,正好把你们都风风光光送出门。”
青萍历来细心,感觉有哪里不对,寻常陪嫁的丫鬟嫁人后继续做管事女使的也是常理,但她要嫁的是良籍,若想子女读书考举,日后再没有给人做奴仆的余地,孟芫此说,已经是变相要裁撤她了。
“夫人才成婚不足一岁,正是需要人帮扶的时候,且奴婢身契还有五年,届时也不过二十出头,到时再议也是无妨的。”
“那怎么可以?”孟芫立时就反对起来,就算青萍不怕变作老姑娘,但留在府里多一日,就容易多生一丝危机。
青萍却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的好夫人,我知道你如今同侯爷鹣鲽情深,恨不能咱们几个同你一样觅得良人,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就算想替我操办,也总要等自己站稳了脚跟。”“再说,我同她们几个又不同,这一出门,恐怕寻常就不能再见夫人了……”
青萍脸上挂上些不舍,孟芫立刻也有了共鸣,她何尝舍得这个心细如发善解人意的丫头呢?
罢了,先同慕淮商量一下,或者将甘婆子遣离内院再说
算算时间,还有几个月呢。
罢了,这事待会寻慕淮拿个主意,他见多识广地,说不定能窥探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热得不想动_(:з」∠)_
☆、【暗棋】
孟芫和慕淮在小香厦用过早膳, 孟芫瞧着还有两盏茶的时间才到辰初,便不急着去三思堂请祖母和符氏太夫人。
“寺里山门去早了也不开,咱们先回屋歇上片刻。”
慕淮便被孟芫又拐回了屋里, 慕淮难得见孟芫如此“主动”, 顺手掩了门,回身便携裹着孟芫往床榻去。
孟芫腹诽他没个正经, 恼恨得在他手背咬了一口, 才迫他松开。
“我有正经事同你商量,趁着出门前理个章程出来。”
慕淮只得暂时停下攻势,只将她揽在腿上半坐半卧倚在床围,手上却不十分老实。“娘子你说, 我听着就是。”
孟芫低头看看邹巴巴的衣摆,无可奈何地由着他闹,反正这一身势必要换了。先把事情说了向他讨个主意再说。
“夫君还记得上辈子, 青萍丫头的旧事吗?”
慕淮先头还是心猿意马,听了这句,不禁有些触动,“我若没记错, 她的事发在明年二月尾, 那时候我在曲州公干, 回府又赶上五哥的那码事, 你说这些家务事容后再理,我也就没太留心。怎么, 你今日突然说起青萍, 是有了什么风吹草动?”
总不会是青萍的事提前了吧?方才似乎见那丫头好好的啊。
孟芫并不瞒着,把前世没有来得及和慕淮深究的细节一一讲明,随后又表达了自家的疑惑, “若说那甘婆子如何奸恶,我实在看不出来,但若不是她下的黑手,又解释不了她为何在青萍被毒杀后自尽。”
慕淮上辈子不太理会内宅的事,且这甘婆子一家是世代在慕家为奴的,她家里人事后没闹,自然就被四房慕汮的大事给抢去了焦点。
“娘子是怀疑,这甘婆子不是幕后的凶手?”
孟芫其实也没有具体的想法,“我只是觉得,当初没松口让青萍许嫁的人是我,甘婆子纵有不满,也该是朝我来的,怎么偏偏是青萍遭了害?”
慕淮顺着她的话提出个思路,“那或者,下毒的人想害的本就不是青萍呢?而青萍被误杀后,真凶为了遮掩真相,故意将甘婆子也杀了,好转移视听,毕竟她此前替二福求娶青萍遭拒的事府里人尽皆知。”
孟芫多少受到些启发,“不是为了害青萍,那么真凶要对付的,真的是我?可是我有什么值得针对的呢?”
慕淮沉默了一晌,随即推测,“又或者,那人的目标,是我。”
孟芫不可置信,转过头看向慕淮,越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慕淮树敌颇多,又有天家猜忌,那个时候储位已定,明里暗里,想要慕淮性命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旁的不说,这博望侯府的府邸本就是皇帝所赐,府里如今的仆从也难免有当初留下的旧人,三代人过来,甚至都已做上了府里各处管事,想要借刀杀人,再便宜不过。
除此以外,西府的人也撇不开干系。甘婆子的干女儿,就是西府的女使。
“不行,这人不能再继续留了,我这就命人将甘婆子撵出去……就,放到庄子上看院子吧。”
慕淮却始终保持着冷静,“这甘婆子看着不像真凶,倒极可能是顶缸的,咱们要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眼下还真不宜将她除去。”
孟芫有些担心,“万一她就是真凶呢?误杀青萍的事也可能随时发生,我怕一个不小心,就是两条人命。”
“你若实在担心丫头们的安危,那不如眼下就替甘二福拴门亲事,甘婆子自然就不会把主意打到青萍头上了。若她之后再有什么异样,则说明,她真的是旁人埋在咱们府里的暗线。”
慕淮虽这么说,但几乎肯定,这甘婆子定不是真正的下毒者,不过她会横死,十有八九,和幕后真凶关系匪浅。
孟芫听完却不认同,“我的女使我心疼,旁人家的闺女也不能白白葬送。”
慕淮一噎,“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娘子先将你这几个丫头的婚事安排妥当,且对外放出风声,省得有人打她们主意。”
孟芫想想,这也不失是个办法,只是这人选,总要她们几个顺心如意。
慕淮将要起身,突地想起什么,“你方才说冯厨娘的锅灶里也验出了毒?那时候你是怎么处置的?”
“我当时也曾疑心过她,但那日她造饭时,厨下还有旁人在场,均可为她做保,到后来打饭的也不是她经手,而且若那毒投在锅里,当日中毒的,肯定就不止青萍一个了。冯厨娘申辩时也有言,若是她想投毒,何必下在自己锅灶。”
慕淮又一次沉默了,想不到他自以为将这博望侯府管束得铁桶一般,到头还是有那牛鬼蛇神为非作歹。
“这冯厨娘倒有些辩才,就是不知是不是她的反间之计,往后入口的东西,咱们须更加留心,至于这两个人,我会派人暗中盯着。”
慕淮想想又解释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