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话他只抓住了一个重点:“应当?”
李太医额头直冒冷汗,赶紧改口:“不,是绝对无碍。”
德全送李太医出了门,萧行之挥了挥手,让宫女太监们都退下。
见床上的女子眉头紧锁,脸上布满泪痕。萧行之心中喟叹一声,他坐在了榻边,拿出了一抹方帕,动作僵硬地帮苏玥儿拭泪。
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男人从未做过这样的事,虽然已经极力小心了,但还是将女子的脸上擦出了红痕,在雪白如玉的脸上显得异常突兀。
他收了帕子,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瞧着她紧闭的双眼,又暗暗皱起眉头。
苏玥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微微睁开眼,无意识地轻唤着:“含青?”
“她在偏殿,并无大碍。”
寻着这声音的方向,苏月儿微微侧过脸。待看清榻边的这张脸,她心里一惊,脱口而出:“萧行之?”
被唤的男人微微一怔,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直呼其名,除了眼前这个刚清醒女人。
奇怪的是,他并不生气,心里甚至有着一丝异样感。
见他不回答自己,苏玥儿也不失落。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内心的诧异更甚。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透过一层纱帐,她隐约看到外面的摆设。白玉铺成的地面、琉璃制的桌案、样式精美华丽的烛台,照得大殿内灯火通明。周围立着几个低眉顺目的女子,她们都穿着统一的服饰。
再看看矗立在一旁的男人,苏玥儿心中有了猜测,但并不敢确定。
似瞧出了她心中所想,萧行之淡淡道:“这是承徽殿。”
苏玥儿一愣,果真是皇宫!
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内心松了口气。然而转瞬之间,昏迷之前的记忆扑面而来。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让苏玥儿脸色发白,她从未如此深切地感受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她张了张嘴,想问问后来发生了什么,却迅速被男人打断了。
“你今累了。明日再说吧!”
瞧着她苍白的小脸,和那飘忽又惶恐的眼神,萧行之只觉得心里异常烦躁。
没有丝毫犹豫,他掀开了那薄薄的纱帐。
苏玥儿瞳孔一缩,颤抖着声音道:“你要做什么?”
“朕没心情对一个病人动心思!”
萧行之脱下靴子上了榻,面色平静地躺在了外侧,直接闭上了眼睛。
苏玥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经历了那样的事,如今又来到如此陌生的地方,她确实惶恐又害怕。身边多一个人,多多少少能给她一些安全感。
后半夜的时候,萧行之慢慢睁开了眼。看着腰间那只洁白如玉的小手,他嘴角微微上扬,闭上眼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慢慢露出姨母笑~
☆、第六十一章
第二日
一缕阳光透过纱帐照在苏玥儿的脸上, 她不适地蹙起秀眉,然后慢慢睁开了双眼。
外侧冰冷的气息告诉她,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小宫女青杏见她醒了, 赶紧掀开纱帐, 一脸笑意道:“娘娘, 您终于醒了!”
娘娘?
这是哪门子称呼?
身上到处都擦了药,且仍然疼痛难忍。苏玥儿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笑着询问:“你……你为何这般称呼我?”
青杏一愣,想起她过来时昏迷,又刚刚醒过来,怕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封妃了。
“回娘娘的话,在您昏睡之时,陛下已经册封您为宸妃了。”
她说完就紧盯着苏玥儿, 估摸着她一定会十分欣喜,想着待会儿要说几句讨巧的话让贵人开心。
宸妃?
苏玥儿怔愣了一瞬, 随即垂眸沉思了一会儿,紧接着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那模样除了一丝惊讶, 竟看不出半点欣喜。青杏回想了一下,自己似乎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只好忐忑不安地应下了。
她想起了德全公公的话, 要好生伺候宸妃娘娘, 但是这贵人的心思可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午膳过后, 萧行之例行在启明殿批阅奏折。
德全守在一旁小心侍奉着,却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陛下的动作越来越慢, 偶尔还会突然停笔,紧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批阅。
一次两次三次后,德全便知道了, 陛下在走神。想了想承徽殿的那位,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德全酝酿了一会儿,试探着道:“陛下,奴才听承徽殿的宫人说宸妃娘娘身子还是不大好,要不咱们去看看?”
萧行之执笔的手一顿,神色似轻松了许多,淡淡道:“准!”
“是,奴才这就让人准备御辇。”
萧行之摇摇头:“不必了,步行即可。”
德全一愣,赶紧道:“是。”
不过心里却猜到了陛下的用意,毕竟这步行可比坐御辇快多了。看来在陛下的潜意识里,一时一刻都不愿意多等。
然而等到出了启明殿,德全才发现外头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大雨,于是迟疑道:“陛下,这雨太大了,龙体要紧,要不咱们还是坐御辇吧!”
“不必了。”
萧行之接过他手里的油纸伞,大步下了台阶,直接往承徽殿的方向去了。
德全跟在身后,必须要加紧速度才能跟得上。
*
一场秋雨一场寒,说的是这雨水,其实未尝不是人心。
苏玥儿又闷又闲,便让宫人挪了张小榻在窗下,躺在上面睁着一双眼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
“娘娘,要不咱们还是进内室去吧。您大病未愈,小心染了风寒。”
青杏满脸担忧,听德全公公那语气,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她这颗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苏玥儿冲她笑了笑,不在意道:“你们将我裹的这么严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又怎会染上风寒。”
她虽在笑着,却掩饰不了心情低落。但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毕竟如今这结果是她当初求的。
可能是因为像这样一睁眼便被安排地明明白白,总归是让人有些义愤难平吧!毕竟说好的一月之期呢,这才过去几天?
不过她又有些自嘲,觉得自个儿真是矫情。毕竟以那男人的权势,犯得着同自己商量么?
大约是昨日睡多了,她这会儿闭上眼怎么也没有睡意,脑子清醒的过分。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帘子突然被人掀开了。青杏一看来人,起身便要行礼,却直接萧行之拦住了。
看着“熟睡”的苏玥儿,再看看窗外的大雨。萧行之皱起眉头,压低了声音:“她为何会躺在这里?”
青杏一慌,生怕陛下责怪,赶紧解释道:“回陛下的话,是娘娘说太闷了,想透透风,便叫人挪了张榻过去。”
萧行之面色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