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知识分子的腐朽。无论聊什么他都是乐呵的态度,笑面狐狸的外号由此而来,就算没有许燎那一层因素在,他迟早也会找上这个行业大拿。
周孟开把人领进会客室后便让饶秘书出去了,他亲自给各位斟茶倒水,一旁的刘克也是鞍前马后。
待全都坐下来品上香茶后,一行人才开始了今天的主题,依旧是围绕着案件的二审,只不过这次钱徵还多提了几个要求。
不知不觉茶盏已经冷却,刘克正想叫人进来舔热水,却见饶月荷慌里慌张地推开了会客厅的门,大声朝着周孟开喊道:“主任,许律进医院了!”
钱徵当即站了起来。
第64章
周孟开给刘克使眼色,叫他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其余人则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老板。
“我们所的秘书刚入职不久,一点小事就大吵大嚷。”周孟开面上依然挂着二两笑地给在座的解释,却发现钱徵还是蹙眉站着,“钱总不妨坐下来,我们继续刚才的讨论。”
“简宁,讨论完做个报告给我,我有事先出去一趟。”钱徵快速吩咐了助手一遍,而后略带歉意说道:“抱歉周律,改天我再上门找您单独讨论。”说完便疾步走出会客厅。
刘克打听到事情原委后便打算驾车去医院一趟,熟知钱大老板在后面叫住了他,问能不能把他捎上?刘克哪敢有意见,将人请上车后便驶离了律所,路上还得小心着红灯。
“听说只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等红灯间隙他朝后座看了一眼,见钱徵一直抿嘴不说话,便主动开口缓和气氛。
直到听见细微的一声叹气时,他才又继续道:“重伤的是他客户,也是他师姐,估计他这会心里也是不好过。”
“嗯。”钱徵依然绷着一张脸目视前方。
待他们赶到手术室时,门口正有一位老阿姨在嚎哭,旁边她的老伴一边抹泪一边安慰她。许燎头上裹着纱布,满身泥土,呆坐在椅子上低垂着脑袋毫无反应。
钱徵心里一紧,放慢脚步走到人面前,再轻轻在他旁边坐下,细声问道:“还好吗?”
许燎抬起头看他,猝不及防地落下一大滴眼泪,想开口却动了好几次嘴唇也没能把话说出来。只是吸了几下鼻子,又无力地把头垂下,陷入了之前的状态。
钱徵的心都揪成一块儿了,从兜里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干眼泪,还有侧脸上的一些血迹。
在一旁沉默的刘克环顾了下四周,而后上前问道:“许律,具体情况你方便说说么?”所里的人个个等着他的消息,一方面确认许燎人身安全情况,一方面恨不得立马把肇事凶手送上法庭,最好往死刑判。
“我-”许燎颤抖着说出第一个字,却无法再继续下去。刚才警察过来时他已经做了一遍笔录,医生问诊时也问了一些受伤细节,他每回忆一次就仿佛重新经历了一次死里逃生,这下正痛苦难当。
期间护士出来说病人失血量过大,随时有休克风险,原先准备的血袋也不够了,现在正前往血库调血,让家属做好准备。
赵母几乎要晕厥过去,赵父把人牢牢抱住,颤颤巍巍的开口问能否抽他们的血应急先,他们一家子都是o型血。
“不行的,亲人间不能相互献血。”许是见多了悲欢离合的场面,护士从头到尾都是一脸冷静的公事公办模样。
“抽我的!”许燎一个箭步上前,扒开自己的衣袖向护士展示道:“我也是o型血,跟病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没有任何传染性疾病,可以先抽我的。”他几乎是哭出来的。
护士迟疑地看了他头上的伤口,许燎立马着急解释:“我脑袋只是破了个小口,并没有流什么血。”
“抽我的吧。”钱徵上前抚摸许燎的后背,沉着冷静地看着护士:“我也是o型血。”
未等护士开口,许燎便先发话了:“你正接受狂犬疫苗,你忘了吗?”
最后还是许燎跟着护士去献血了,整整四百毫升,但他却毫无知觉,甚至在结束后问护士能不能多抽一点。护士摇摇头,给他倒了杯糖水后便拿着血袋离开了,她们还需要把血样交给实验室检查一下。
“不要难过,你师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饶是钱徵,这会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安慰他,只能陪在他身边。
刘克见许燎没什么大碍后便回所里了,钱徵陪着他从早上等到下午,终于在临近傍晚时才见到几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出来。
赵母回家看孩子了,保姆打电话说皮皮吵着要见妈妈,两夫妻一商量决定先让赵母回去,赵父继续在医院等着。
此时他正赶紧上前,语气焦急地询问医生有关赵筠雅的情况,主刀医生一边拆下口罩一边回他:“病人全身多发骨折,其中最致命的是脑袋里面的淤血,我们给她做了开颅手术,现在她生命体征也暂时平稳了。”
听到这在场几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赵父,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他眼里泛着泪花,感激的看着医生,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不好说,我们先把她送nicu观察一下她,什么时候情况好转了再什么时候转出普通病房。”
“好、好,谢谢医生!”赵父不断鞠躬向医生表达感谢,许燎心里也落下了一块大石头,他陪着赵父忙上忙下,把相关手续办妥了再走。
至始至终钱徵一直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默默地陪着他。
“呵-”走出医院大门时许燎仰头笑了一下,只是笑着笑着又抹了几下眼睛。
“别担心,你师姐那么年轻,一定很快能醒过来。”钱徵轻轻地拍了下身旁青年的背,而后才后知后觉道:“中午还没吃饭呢,先去吃点东西吧。”
“谢谢你,”许燎回过头看他,泛着红圈的双眼显得特别可怜,“幸好有你陪着我。”
钱徵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他拥入怀中,不断用手掌抚摸他后颈,叹了一口气道:“吓坏了吧?”
许燎任由他将自己抱着,也无暇顾及路人的眼光,只是闷闷道:“今早我和师姐一见面,就有一俩车冲了过来,师姐及时把我推开,自己却被撞了个正着。”仍是心有余悸,许燎的声音低了好几度:“我很幸运的倒在旁边的路沿上,她却直接被撞飞好几米再磕到台阶上。”
“事发突然,幸好你俩都是大难不死的人。”钱徵的声音蕴含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许燎听着仿佛胸腔里的跳动正慢慢平稳下来,情绪也渐渐恢复。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钱徵放开他后又上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师姐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呢,我哪有心情吃。”许燎又开始沮丧起来。
钱徵弹了弹他的额头,满眼尽是怜爱,“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