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刚好是二十分钟。
梁秋舫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说:“挺及时的,我走了。”
章庭筠把手臂上搭着的外套,放在桌上。他拉开陶斯可对面的那张椅子坐下,他的目光落在把脸埋在手臂上的陶斯可身上。过了片刻,他手指曲起,在桌面上轻叩了叩:“斯可?”
陶斯可抬起了头,章庭筠注意到她左边脸颊微微肿起,他皱了皱眉头,说:“怎么回事?”
“我和我妈吵架了。”陶斯可抬了下头,说。
章庭筠把桌上的外套递给她,陶斯可摇了摇头,章庭筠温柔劝哄:“斯可,穿上。”
“你身上的这条裙子太引人注意了,而且你也冷,不是吗?”
陶斯可刚才头脑一热夺门而出,忘记了自己身上只穿着一条单薄的吊带睡衣。她确实有点冷了,陶斯可没再犯轴,她老实地穿上章庭筠的外套,是一件灰色的西服外套。
章庭筠往后靠着椅背,猜测:“因为你早恋的事?”
“嗯。”陶斯可闷声道。
章庭筠把手机放在桌上,他招来侍者,说:“麻烦给我拿点冰块,谢谢。”
章庭筠又看向陶斯可,说:“这是个棘手的问题,你想好,怎么处理吗?”
“我不会分手的。”陶斯可有些赌气。
章庭筠拿出一包烟,微微一笑:“就那么喜欢他?”
陶斯可抿着唇不作声,过了片刻,她摊开手心,不客气道:“请给我一根烟,章先生。”
章庭筠摘下嘴上的烟,说:“先回答我的问题,斯可?”
陶斯可点点头:“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章庭筠笑了笑,他揉搓着手上的那根烟,慢条斯理道:“斯可,这是公共场所,我不能抽烟,你也不能。”
陶斯可面露愠色,她看着他,说:“你是在耍我吗,章先生?”
“没有。”他作了个安抚的手势,又扬了扬眉头,说,“你妈妈现在应该在找你,需要送你回去吗?”
“我不想见到她,至少今晚不想。”
章庭筠点点头,倒是没再说着要送她回去。陶斯可一只手托着下巴,转过头看向玻璃窗外。
宽道的大街上,路灯昏黄,夜里有薄薄的雾气。
陶斯可又转过脸,看着章庭筠,寻求建议:“章先生,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你可以让你小男友先等你一年,这一年你们别联系。毕竟你现在是在高三,你妈妈担心影响你的学习也是人之常情。”章庭筠道貌岸然地建议道。
章庭筠想,他大概是嫉妒了,嫉妒他刚才问她,有那么喜欢那个毛头小子时,她给了肯定的答案。
侍者把章庭筠要的冰块拿了上来,还有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章庭筠将冰块倒入毛巾里,他把冰块用毛巾包裹好,探手过去,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说:“斯可,抬头。”
陶斯可倚言照做,柔软的毛巾贴在脸上,里头裹着冰块,脸上是冰凉的触感。比冰块更有存在感的是他握着她下巴上的手指,指腹贴在她下嘴唇的皮肤上,有温热的触感。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什么,收回了握着她下巴的手。
那一晚,陶斯可在肯德基待了一整晚,章庭筠也陪着熬她一整宿。
期间,陶斯可趴在桌上睡着时,章庭筠到外面抽了一根烟,他身上是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衣,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面抽着烟,一面看着玻璃墙后,趴在桌上熟睡的陶斯可。
天光微亮时,陶斯可醒来,章庭筠再次询问要不要送她回去,这次,陶斯可没有拒绝。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时,章庭筠握着方向盘,转过头看向陶斯可,说:“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陶斯可摇摇头,她垂下眼眸,自嘲地扯了下嘴角,说:“你要是送我上去,她大概又会想歪了,以为我跟你乱搞去了。”
章庭筠声音听上去隐隐含着几分无奈,他笑着说:“斯可,乱搞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反正她会这么想的。”陶斯可撇撇嘴,推开车门,又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她低头解开扣子,将外套递给他。
章庭筠接了过来,随手扔在后车座上。
陶斯可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沙发上的林海清。她似乎也一夜没睡,神色透着些许惫懒,眼下有深深的黑眼圈,看起来似乎又苍老了几岁。
陶斯可关上门,她换上拖鞋,看着沙发上的林海清,她开口:“我会跟他分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斯可只是采纳了老章的建议,但一年不联系,会有很多可能的,所以你们懂得,也差不多是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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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39
话音落下, 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音。
陶斯可和林海清回头,陶成文拿着车钥匙,说:“斯可, 你和你妈吵架, 怎么能大晚上的到处乱跑,还好碰......”陶成文忽然转了话锋, “还好没什么事,不然我和你妈妈要担心死了。”
陶斯可抿着唇,默不作声。
林海清没好脸色:“她人都回来, 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让你出去找人,你倒是找哪去了?”
陶成文:“我这不是接到你的电话,就出去找了。”
林海清一整夜没睡,也没精神同陶成文吵架,她说:“你赶紧回去, 我和斯可还有事要说。”
陶成文犹豫了两秒,又道:“有件事,我需要同你商量。”
“什么事?”林海清没好气地看着他。
陶成文看了眼陶斯可,清了清嗓子,说:“斯可, 你先回房去,我和你妈聊两句。”
陶斯可哦了一声,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在桌上趴了一夜, 这会只觉得全身酸痛。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即便关了门,还是能听到了陶成文和林海清的争执声,只言片语飘到耳朵里。大概是陶成文公司遇上事儿, 想同林海清借点资金周转,被林海清当面拒绝了,陶成文又忿忿地摔门走人。
那天早上,用过早饭后,陶斯可当着林海清的面,同肖斯白说了分手。然而也是那天后,陶斯可直到国庆小长假结束,也没再见过肖斯白。
肖斯白说了他会等她,陶斯可知道这个决定无非就像是一场冒险的赌局,她没有那么天真。而林海清因此对她的管控更加严了,上下学都会来学校接她。
日子过得很平常,直到临近高考还有三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