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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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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见怀中迟迟无回应,低下头拿下巴蹭了蹭她毛茸茸的鬓发,喟叹道:“这到底是别人家的孩子,想惯着想纵着,我们都说不出什么,左右以后的苦果她自己尝就是。”

弦合恹恹地点了点头,可心底纷乱繁杂,说不出的烦躁。她倒不是较真到要去跟一个孩子论是非长短,只是近来好些事都赶到了一起,让人隐隐不安。

*

秋去冬来,又是善辅司最忙碌的时候,今年多郡大旱,收成惨淡,灾民四处蹿涌,善辅司请上命推行了赈灾方略,为灾民发放过冬口粮。

方略是按照年龄­‌男‎‌女​‎​­‍来拟,壮年男子可领口粮十斤,女子五斤,老人三斤,幼童两斤,诸如此类……本来是合情合理的,可不知怎地,民间起了谣言,说是朝廷将给山越和汉人的赈灾口粮区分了开来,给山越人的不仅分量不足,而且都是掺了沙子的粗粮,根本无法下咽。

起先善辅司没当回事,本就是无稽之谈,且忙于赈灾已是焦头烂额,谁还有功夫去理这些无聊人的是非长短。

可万万没想到,谣言愈演愈烈,听上去颇为逼真,因此引发了多地山越与汉人的纷争纠葛。

等传入江叡耳中时,已隐隐有了不可控制的趋势。

丰乾十年的春天,风信台拟出了新的税收赋略,试先在治所推行。江叡忙于整顿新军和铺陈接下来的伐周举措,随手指了太常府去平定山越与汉人纷争,顾宗越领兵出陵州,一路如破竹般顺利,捷报频频传回,可自从进了靖州,便开始失去了音信。

江叡正在心里犯嘀咕,沈昭愿带着齐家的消息来见他,道:“正如王上所料,定威将军齐世渐自齐老夫人死后便一直以各种借口滞留越州,近来似乎与靖州那边联系颇为密切。”

陈旧的兵法竹简自他手中哗啦啦落到案几上,他瞳眸幽邃,抬头看向沈昭愿:“靖州?”他本来是想将齐世渐和齐协一窝端了,彻底绝了后患,可没成想齐协从他的手里逃了,并且就此了无踪影。连弦合偶然在陵州街头遇见的卫鲮都成了惊鸿一瞥,无论派出多少密探暗卫,再寻不得他半分踪迹。

他不知这里面潜藏着怎样的阴谋,思来想去,暂且放齐世渐一马,留着他,若是照着前世的轨迹,在齐老夫人死后他必不会安分,若是有动作正好顺藤摸瓜。

可……他把手伸去了靖州,那里又有什么值得图谋。

思绪一滞,他突然想起顾宗越带军进了靖州,已许久没有音信传回。

第78章

靖州远边防、寡战事,历来是太平州郡,且所辖山越人并不多,不论从哪方面看顾宗越所部都不该耽搁在那里啊。

江叡沉思不得,只有知会风信台向靖州发一道诏令,命顾宗越速速禀报戡乱详情。

他与沈昭愿另商议了些琐碎事,侍从来禀,说是陵州太守余思远求见。

江叡额角的穴位冷不丁突突跳了几下,些许不好的预感毫无征兆地袭来,心没由来的慌乱,他强摁下去,将余思远召进来。

余思远阔步而入,向江叡鞠过礼,又与沈昭愿颔首示意,道:“属下来报,在陵州发现一些可疑之人,臣不敢隐瞒,特来向王上禀报。”

江叡最先想到的是卫鲮,距离弦合在街上偶然看见他已有数月,莫非他还滞留在陵州?

“在顺平坊的一家赌坊内有人寻隙闹事,巡检司派人去拿,发现了一些突厥人……”

“突厥?”江叡和沈昭愿蓦然惊诧,他们近来忙着对付山越人,忙着应付不怀好意的大周,竟忽略了北疆的宿敌,确实,近来突厥过分安静,安静的有些反常了。

“巡检司自忖事关重大,不敢擅自行动,便报到了太守府。臣命人暗中查访,查到那些突厥人寄居在赌坊里有些时日了,且和长安来的人颇有些交往,臣为防打草惊蛇,没有惊动他们,只派了人暗中盯着,先来禀报王上。”

突厥,长安。这出戏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江叡掠了沈昭愿一眼,道:“你先下去吧。”

沈昭愿揖礼告退,殿中只剩下江叡和余思远。两人关闭殿门,令禁军防守,商谈了足有三个时辰,余思远从含元殿出来时,见天边彤云晕染,灰蓝色的底幕上漫开极为秾艳的五彩斑斓,夕阳失了刺目的光泽,温和地渡下彩光,悄然落到院中的葳蕤花树上。

日头落到了西殿的檐顶,已隐在了重瓦下半面弧线,不消多时就会完全落下,那时黑暗降临,再升起时已是新的一天,新的天地了罢。

他走后没多久,江叡便召了丞相袁修入谒,他将毫笔放在洗砚池中涮了涮,笔尖饮满了水,厚实饱满的箍在一起,蘸起墨来亦格外服帖。

在奏疏批了几个字,他抬头看向袁修,平静道:“孤想将华阳君接回来。”

接回来?袁修一愣,最先想到的是:怎么接?长安肯放人吗?

他抬头看向江叡,见他俊逸英朗的面容隐在暗昧处,神情温止,似乎将全副心神都凝在了面前的奏疏上,显得有些冷淡。

他突然明白了,心不由得跳如擂鼓,感觉全身热血倏然往脑子里涌,他压低了声音道:“王上若打定了主意,臣立刻去办。”

江叡握笔的动作稍滞,似是有些意外,含笑看向袁修:“丞相赞成孤的决定?”他历来行事稳妥,本以为会费一番周折来说服,没想到竟如此痛快。

袁修捋了捋腮下白须,皲皱的面皮上浮掠出几许笑意:“王上既然如此决定,必然已经思虑周详,臣赞成……”他面容恬静,忽有几分邈远疏阔,道:“臣已老迈,拖得残躯为王上尽这最后一份力,而后就该告老还乡了。”

江叡一怔,忙道:“袁相何出此言?孤从未嫌你老迈……”

袁修笑道:“臣承王上多年不弃,已心满意足。只是如今大魏人才济济,不乏青年才俊,臣忝居高位,实在心中有愧。不如趁早退位让贤,臣瞧着风信台副使陆偃光才学禀性都属上乘,实为丞相之选,臣后继有人,也能走得安心。”

江叡品味着他的话,不由得一笑,不再劝慰,只嘱咐了他些许要紧的事宜,便让他回去了。

殿中悄寂无声,透过篾竹窗格看出去,暮色已淡淡陇起,如同在翠竹薜荔之上蒙了层灰纱,将漫天烟霞搁在了灰障之外。

他突然觉得心里孤落落的,笔尖之下摊开的奏疏还等着他的批注,却已没了兴致和耐心,将笔扔下,起身出了殿门。

承光殿里已燃起了晚烛,将深重的殿宇映得熠熠亮亮,甫一迈进,便听吧嗒吧嗒的脚步声轻悄袭近,一低头,见敏敏攥着拳头懵懂地仰头看他,粉嘟嘟、如玉琢的面上带着不加修饰、淳朴天然的微笑,含糊不清地叫:“爹……”

他弯身将敏敏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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