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公司有急事回去一趟。
边听李灵珊讲述着她内心的波澜起伏,纪明月边无奈地时不时回应:“我真没有骗你嘛。”
李灵珊语气很深沉:“的确,有时候真相比谎言更像谎言。”
“……”
李灵珊笑眯眯地八卦:“你跟谢总之间是怎么样的故事啊?讲来听听呢?”
怎么样的故事啊?
纪明月思索了一下。
良久,她才笑道:“说来话长——”
李灵珊眼睛一亮:“那正好!说吧!”
“……”
电话拯救了不太想完完整整讲这曲折离奇、谁听了可能都不会信的故事的纪明月。
她表面一副“不巧有电话进来了”,内心“太好了我要讲完这个故事估计今年就已经过去了”。
虽说不太情愿,但到底不能打扰别人,李灵珊只好示意她:“你接你接。”
纪明月笑眯眯地走到一旁,接起来了电话。
是裴献。
裴献一贯悠悠哉哉的语气:“猫猫,你收到我快递了吗?”
快递?
纪明月愣了愣,才回答,“你给我寄东西了?寄的什么,吃的吗?”
“你怎么天天就想着吃啊?”裴献颇为无语的样子。
不过他顿了两秒,还是继续道,“给你塞了不少零食,还有你前两天嚷嚷着想吃的端市那家面店,老板说出了真空包装的,我尝了尝跟在店里吃味道差不多,也给你装了几袋进去。”
纪明月眼睛登时一亮,嘴也甜了几分:“谢谢献哥!献哥真大方!”
裴献在心里呵呵笑了一声。
她也就这个时候才能吹两句彩虹屁了,真的这也太实用主义了吧?
过河拆桥第一人说的就是纪明月。
不过,他倒是没忘记今天打电话要说的重点。
“我前两天在书架上找一本书的时候,发现了你当时夹在我书里的一封情书。”
“情书?”纪明月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我想了想,你当时说是女生写的,就塞我书里了。我打开来看了看,总觉得那个口吻不像是女孩子,不过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写的,干脆就带着那一堆零食给你寄过去了。”
有一些电光火石,跟着裴献的话,在纪明月脑海里冒了出来。
曾经一些她串不起来的细节,也全都在这一瞬间,连成了串。
高二时收到了一封情书,字迹像女孩子。
时辰说谢云持高中时特地练习用左手写字。
谢云持发的第一封邮件里,说自己高二时给她写过一封情书。
纪明月那时候只以为自己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收到谢云持的情书,甚至没来得及追问谢云持情书里都写了什么东西。
现在……
“喂?猫猫?”
太久没听到纪明月的回应,裴献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手机,发现通话正常。
她那边信号不好吗?
纪明月这才回过神来。
她沉默两秒,有一些迫不及待地追问:“你给我寄的快递到了吗?”
“应该今天到吧,毕竟端市跟远城这么近,我寄的还是次日达。”裴献听出来纪明月的语气,隐约察觉了什么,“那封情书有什么问题吗?”
纪明月闭了闭眼。
“那封情书……”她嗓子有些发涩,“可能真的不是女生写的,是……谢云持写的。”
裴献一愣。
良久,他才有些不敢置信地又问,“你说什么?”
纪明月笑容一瞬间有些发苦。
“裴献,你懂我现在的心情吗?我曾经只以为,我是和他因为种种原因错过的,我没有收到过他的任何表示。我还以为,我压根没收到过他说的情书。”
“可我现在发现……”
“只是因为我太蠢了。”
愚不可堪。
裴献下意识地想要安慰她,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最后只叹了口气,说:“猫猫,他真的很喜欢你。”
“所以,请你们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
-
纪明月是在傍晚时分收到了裴献寄来的快件的。
谢云持还没回家,她抱着快递箱上了楼,进了房间。
拿剪子拆开快递箱的时候,纪明月的手都是轻颤着的。
她紧绷着神经,“哗啦啦”地把快递箱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毯上,在一大堆各式各样的零食里疯狂地翻找。
直到在零食堆里,她的手触摸到一个信封的棱角,才像是蓦地被按下了暂停键。
纪明月慢慢地拿起来那个信封。
浅蓝色的,哪怕隔了这么多年,上面也依旧干干净净的。
裴献的书把这封情书保护得很好。
上面是娟秀漂亮的字迹,跟谢云持平素潇洒遒劲的字迹截然不同。
信封上写——
「给纪明月」。
纪明月一时间,甚至有些不太敢去拆开信封来看。
瘫坐在地毯上,她一点一点抽出来那封信。
“纪明月:
展信悦。
圣诞快乐,隐约听说在今天送出的情书,会得到祝福。
所以我就想试一试。
……
”
纪明月看得一目十行,却又一字不落。
她的目光,在看到其中一行的时候,戛然而止。
“如果你能给我回应,不管是拒绝还是答应,我都送你一只小玫瑰吧。像是《小王子》里面的小玫瑰。”
“所以,请你看我一眼。”
纪明月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一件东西。
她飞快地站起身,把信放在书桌上,不管不顾地跑下了楼。
书房依然没上锁。
纪明月跑得太快,可真到了书房跟前时,她反而像是一时间失了勇气一样。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她才推开了房门,到了那张书桌前。
抽屉锁的密码,和上次一模一样,从未改变。
101325。
锁应声而开,她慢慢地拉开了抽屉。
那个丝绒的小盒子,一如既往地显眼。她上次就看见了,只不过没有打开看。
纪明月那时候只以为是戒指或者耳环之类的首饰,可现在……
她拿出来,打开。
一个金属底座的玻璃罩子,里面是一只毛毡质地的玫瑰花。
十二年的时间,它依旧鲜艳如初,能看出来被主人保护得有多好。
就连玻璃罩,都透亮干净。
只这么看着,便能想象出来那只白皙漂亮的手,是怎么样拿着绒布,把它一点一点细腻擦拭,再珍惜地放回这个盒子里的。
丝绒的盒子里,除了玻璃罩,还有一张小卡片。
上面的字迹,和那封信上的娟秀字体一模一样,证明了纪明月心里的所有猜测。
谢云持,他什么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