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更是气的三尸神跳恨不得给她两下子,强忍着暴跳的青筋幽幽问道:“你这是拿你肚子里那块肉来威胁本宫?!”
吴常在就算再没眼色也从敬妃周身四散的杀气里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她赶紧低头小声认错:“婢妾不敢,是婢妾对太后失敬,请敬妃娘娘责罚。”
穆心鸢“哼”了一声,目光扫过吴常在隆起的腹部,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吴常在松了口气,再不敢顶风作案,只这样一来,不过打半个时辰,她便觉得胸口憋的慌,并不是腹痛,反而是另一种熟悉的感觉——
本能的捂住嘴,酸涩的汁水依旧止不住的往外泛滥,才经历过孕吐的她哪里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情况?可她实在来不及挪动地方,腐朽酸臭的液体在身前慢慢汇聚成一滩,连带着跪在她身侧的周宝林也忍不住跟着干呕起来。
穆心鸢要被气疯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侮辱姑母的?好好的灵堂生生就被她们给毁了!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上前一巴掌劈在吴宝林脸上:“要作死就出去死!”
可怜吴宝林正浑身酸软又惶恐,被敬妃毫无保留的大力一拍,整个人都撞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后腰被沉重的撞击硌的生疼,而腹中亦是一抽一抽,有让她心慌的液体缓缓流出。
“救救我……”她徒劳的伸出手:“救救我的孩子……”
敬妃看着地上慢慢渗出的淡黄色与血色液体,一时间慌了手脚。韩云衣才从外头忙碌回转,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又是将人抬出去,又是清理灵堂,还得招太医过来救命,韩昭媛在大冬天里生生忙出一身热汗,而吴宝林的胎儿到底是没保住。
綦烨昭闻讯赶来,听完前因后果忍不住又摔了杯子:“守灵也能让你们闹出幺蛾子!你们是嫌丢人不够,还要丢到宫外去吗?”
这话不算夸张,各家命妇已经陆陆续续进宫来,这般折腾瞒不过她们的耳目。想到妃嫔们的无能十有□□要被御史台扣在自己脑门子上,綦烨昭越发愤怒:“敬妃骄纵不仁不知恭敬,在太后丧仪上闹出事端,着降为妃位以儆效尤!”
穆四小姐听得这话瘫倒在地,既有后悔惶恐,又夹杂着一丝尘埃落定的放松。只是她也知道,陛下将她轻轻放下全是看在刚刚逝去的太后的面子上,若是她再做出什么不端之举,只怕就没这么容易了解了。
屋里才醒过来的吴宝林听到这话却是忍不住咬着被角恸哭。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是陛下的亲骨肉,再过半年就能呱呱坠地来到这人世间。敬妃一巴掌伤了一条人命,可陛下竟然只是将她贬作妃位——
她无端就想起了今日安修仪的哭号,虎毒不食子,皇上却是个会亲手放弃自己孩儿的狠毒男人。或许子嗣对他来说真的比不上心爱女子一根汗毛,哪怕敬妃并不算受宠,可在皇上眼中,也比她一个小小的常在、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的多。
她没有想过这是陛下出于对太后的亏欠与怀念做出的容忍,她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凉。她心中有恨,更多的是迷茫,可她甚至连嚎啕大哭都不敢,只能压制了情绪默默流泪。
綦烨昭并没有去内殿看吴常在,而是吩咐乔嬷嬷趁早把人挪出去:“太后停灵的地方受不得污秽,若是死不了就赶紧把她送到景华宫,朕免了她哭灵就是。”
乔嬷嬷与林公公赶紧应了,吴常在像是没了魂魄的木偶傀儡般被放进软轿中慢慢走远。韩昭媛无端的觉得有些不详——先是陈氏身死,陛下被喷了一身血,又是吴常在小产,灵堂再次染血,只怕太后就是走,也走的并不安宁。
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看一眼那个茶盏,引出这许多麻烦?扫一眼皇帝陛下面色阴沉,韩云衣赶紧低下头,用抹了姜汁的帕子轻轻碰了碰眼角,视线立刻一片模糊。谁都不敢在这档口儿再犯了陛下的忌讳,只能尽力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罢。
短短一天之内,接连出现的变故让人应接不暇。陆清浅悠然的躺在床上“养病”,喝着滋补的甜汤与瑞秋闲聊:“你说綦烨昭现在会是个什么心情?”
“大概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瑞秋随意猜测:“或者觉得这些女人真的太麻烦了干脆都赶出去吧?”
“怎么可能!”陆清浅大笑:“我倒觉得他在想,这一届的秀女实在不过关,等太后孝期过了立刻就选秀!”
“他上一回选秀是天德三年,太后孝期——难道他会再守三年?”
“我尽量忽悠他守一年吧。”陆清浅摊手:“希望贵太妃和舒嫔能给力。”
“你真的打算给贵太妃和舒嫔牵线?让舒婉娘知道落嫣花的存在?”瑞秋还是觉得这事儿挺难理解的:“你要綦烨昭中毒也好不丨举也罢,我有的是让人查不出来的法子,为什么非要把舒婉娘抬出来?”
她有些担忧道:“万一舒婉娘真的撬墙角成功得了綦烨昭的真心呢?你岂不是又一次自讨苦吃?”
“就当是看戏呗。”陆清浅无所谓的笑道:“舒婉娘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她要是敢跳出来作乱,我分分钟揭穿她的阴谋不就行了?”
瑞秋便不再说话,实则她也确实看不明白陆清浅一壁说着没意思,一壁又继续让渣皇帝过着好日子到底有什么意义。陆清浅像是看明白她的表情,故作神秘的解释道:“欲将取之必先予之,不让他先得到,以后怎么能一点点给扒下来,让他挠心挠肺痛彻心扉呢?”
作者有话要说: 菲菲女神很满意,我也很满意(吸溜)
你们要的四合一奉上
––––––––
卖盒饭,新鲜的盒饭
你们猜我到底要发多少盒饭?
吴常在(二合一)
太后停灵一个月, 于后宫妃嫔们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皇贵妃身子时好时坏,甚至偶尔会陷入昏迷, 太医不得不暗示陛下少到长乐宫叨扰, 否则一尸三命不是开玩笑的。
綦烨昭便是再如何郁闷不耐想要找他的缓缓聊一聊天开解开解也只得作罢,实在憋的慌便在院子里喝两杯暖暖的乌茶小憩片刻。有时碰上陆清浅正醒着,他也不敢拿外头的事儿纷扰了她, 无非说些万事都好不必操心的安慰之言。
这一头不得宣泄心中苦闷, 他自是将脾气洒在别处。因敬妃——如今只能称一句穆妃——是个不得用的, 看见陛下如同老鼠见了猫儿,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