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脾气带赵安一起去了,而且,他知道此次冠礼必不平静,想起暗卫传来的嫪毐与太后的谋划,嬴政的眼睛闪过阴沉而幽暗的光。
他感觉有点疲惫,小时候相依为命的母子俩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这就是得到权力的代价吗。
嬴政紧紧的抱紧了赵安,靠在她的肩头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脆弱,已经成长起来的嬴政早便不再像以前一般可以和赵安分享他的全部心事了,他把赵安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为她遮风挡雨,但是同时也俯视着她。
脆弱和伤感不过一瞬,嬴政不允许这种无用而又软弱的情绪占据他的内心,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他与平常一般无异的跟赵安交代明天的事,“明日怕有变故,寡人会多抽派人手并让蒙武过来保护你和扶苏,要记住万事小心,多留个心眼,若是被人伤了,寡人可是会心疼的。”
嬴政眼中含着关切,强调的拍拍赵安的手背。
“蒙武将军便不用了,阿政明日凶险更胜我们百倍,还是让蒙武将军保护你吧。”虽然史上的蕲年宫事变嬴政毫发无伤的走过来了,但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蝴蝶效应而产生某些不好的影响呢,赵安实在不愿占用嬴政一名猛将。
“放心吧,我大秦泱泱,寡人身边还不到无人可用的境地,不缺这么一位武将的保护。”嬴政对赵安的关心十分受用,笑着说道。
“这就好,”赵安挤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愿王明日冠礼顺利,从此犹如鲲鹏展翅,能尽情施展自己的抱负,结束战乱,统一天下,使百姓安居。”
这话倒是说到嬴政心坎里去了,“还是安儿懂我,待我执掌天下之时,安儿必会站在我身旁与我共享荣誉富贵。”
第二日,由于嬴政亲政而抽调了大量的宫人前往蕲年宫,同时守卫宫廷的羽林卫也被他下局掉嫪毐这条鱼,诺大的秦宫一下子冷清下来了。
将扶苏哄睡了之后,赵安在扶苏的额上印上一吻,“再见了,孩子,愿你能平安快乐的长大。”
赵安的背后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该走了,阿安。”
“好。”赵安为扶苏掖了一下被子,跟着飞廉一起轻而易举地离开了这守卫散漫的秦宫。
☆、JJ独发
飞廉带着赵安轻易离开了守卫松散的秦宫,不知道飞廉用了什么方法, 在蒙武面前走过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赵安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嬴政的安危, 怕她掀起的蝴蝶效应让本应毫发无伤的度过这次劫难的嬴政失掉性命,虽然知道很可能会再生事端,赵安还是厚着脸皮去央求飞廉带她去蕲年宫, 她要亲眼看到嬴政没事才能安心离开。
飞廉一向没有办法拒绝赵安的任何要求, 哪怕这是要去救他的情敌, 虽然内心不甚高兴, 但是飞廉并没有表露半分,一如即然谦和又温柔的答应了赵安的请求。
尽管飞廉用道术蒙蔽了蒙武,但是很快武将的直觉便让他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进而发现赵安已经不见了,蒙武一边派人去城门处让守卫的士兵注意是否有与颐宛夫人外貌或者身形相像的人出城,一边派人去通知王的亲卫,他这一点点兵力动不了,毕竟一个国家继承人可比一个女人重要多了。
在冠礼进行的重要时刻, 嫪毐带兵包围了整个蕲年宫, 一时之间,嫪毐得意的笑声和言语在蕲年宫上方回响, 大臣们都战战兢兢,唯恐一不小心刀剑无眼,那么一辈子的富贵也就到此为止了。
唯有嬴政还一丝不苟的进行着礼节所需,对嫪毐的得意不为所动,天下在握的姿态激怒了嫪毐, 他下令让士兵血洗蕲年宫,大臣们蜂拥逃窜,挤成一团,你拉我扯,丑态百出,这时嬴政才轻蔑的扫了嫪毐这个假宦官、他母亲的老相好一眼,与此同时,早已经埋伏好的亲卫们和嫪毐的实兵对抗起来。
鲜血和惨叫声成为嬴政加冠过程中的背景,嬴政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完全不为外界环境所影响。在这种环境下,嬴政完成了代表成年的冠礼,这也仿佛预示着什么。
见局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嫪毐马上下令让守在殿外的士兵进来援助,但是被他用赵姬手上的兵权调来的士兵却没有丝毫反应,看着上面镇定自若的嬴政,嫪毐瞬间明白了什么。
事情已经败露了,气急败坏嫪毐指着嬴政破口大骂,嬴政的眼睛像锐利的剑一般直射这个恶心的市井小混混,也不需要嬴政下令,他的亲卫们已经往嫪毐这个方向杀过去了,想为嬴政斩下嫪毐首级。
而衷心于嫪毐的属下们也发现了,劝嫪毐先撤退,毕竟有太后当靠山,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呢,嫪毐也明白这个道理,而且这么艰难才享受到富贵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惜命,且战且退的带着残余势力逃窜离去了。
嬴政的临危不惧与洞察先机让宗室大臣们很满意,直呼祖宗保佑,有如此君主,称霸六国、夺取天下已经指日可待了。
在惊喜的大臣之中,吕不韦的神色有点晦涩不明,他抬起头正好与嬴政四目相对,他打了一个激灵,马上扬起一个僵硬的笑容,跟着群臣一起恭维这位已如猛虎之势的帝王,嬴政回以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有一个亲卫在嬴政身边耳语一番之后,刚才直面生死都没有动一下眉毛的秦王一下子动了大怒,即使他没有怎么表现出来,但是周围的气场一滞,双手握成拳微微颤抖着,呼吸都重了几分,眼睛中含着的怒火就像要射出来一般。
大臣们都噤若寒蝉,生怕呼吸重了一些都成为这位新上位的王的出气筒,他们很信任这位王会带他们走向新的高度是不错,但是威势过重也让大臣们完全没敢迎着嬴政的怒火劝解,没看以前只手遮天的吕丞相都要夹起尾巴做人了吗。
嬴政仿若淬过毒的眼睛在大臣们身上扫视了几遍,终于还是没把怒火发在他们身上,甩了一把过于宽厚的袖子,抛下大臣们脚步匆匆的往长倾宫赶去。
赵高笑眯眯的找了个借口把嬴政的失态圆过去,在大臣们纷纷回应之后,才追随着他的主子离开。
赵安和飞廉在看到嬴政一如史书上毫发无伤的获得压倒性的胜利之后便离开了,此时全城已经戒严了,看着官兵在城门口拿着画像一个个地对比着出城的人,时不时街道上穿行过一队奔跑经过搜查的士兵,赵安十分愧疚,“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飞廉。”
飞廉摇了摇头,抚过赵安耳边的头发,“何必说这些。”
出城对于他来说倒是不难,但是看如今这情况,秦国内搜查赵安的力度必定不小,出了城之后还需东躲西藏,这样的话,哪怕是他,也不能给赵安提供很好的生活条件,这让他有些自责,还是他不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