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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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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重提跨年夜的事会挺难的,但今天濮真的状态却是从所未有的放松,竟然主动提了起来:“我之前没和你说清楚,是我的错。”

“哪儿的话,我才该道歉,我觉得你应该是不太希望我看到那个视频是的,”温昇抬起手,轻轻按在濮真肩上,“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和我说,我随时愿意听。”

明明是脱线的性子,眉眼间却总不经意地流露出些温柔来。濮真深深地看着温昇的眼睛,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眼中带上了笑意。

温昇自己也许意识不到自己的影响力,但濮真却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处事方式正在一点点被温昇影响着。尤其今天,当温昇自一片阴影中走出来,给了他一个不由分说的拥抱,最后把他领回自己家时,濮真忽然觉得横亘自己心头的许多事都豁然散去,再也不算什么了。

濮真甘之如饴。

濮真学着温昇上次的样子,长腿盘起来坐在沙发上,捧着还在冒热气的牛奶:“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就是也没人问过我这些。”

濮真讲故事的能力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上来既无开门见山也不设置悬念,只知道平铺直叙地介绍家庭背景,可温昇听得很专心。濮真有一个相对平均水平还算优越的原生家庭,父亲从商,母亲是一个芭蕾舞者,濮真上头还有个大他五岁的哥哥,只是继承了母亲舞蹈天赋的只有他一人。

“我妈生完我哥那会影响还不大,恢复完了以后接着跳了四年,但生完我就不行了。”

濮真的哥哥是那种连个广播体操都做得一言难尽的体质,但濮真却完美地遗传到了母亲的舞蹈基因。除此以外,濮真更是拥有母亲当年所没有的教育环境。濮真6岁开始学习芭蕾,10岁时,相熟的亲朋好友都说他会成为新的“天鹅”,就连濮真的父母也如此笃定着。

老一辈的故事随岁月的流失而逐渐褪色,年轻一辈则渐渐绽放出夺目的光彩来,对于濮真的母亲来说,没有比手把手带着自己的孩子,再亲眼见证他登上自己曾经站过的舞台,跳自己跳过的舞,一步一步获得自己得到过的荣誉,最后超过自己更好的结局了。

然而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缘无分和造化弄人。

除了濮真自己以外,最先发现他状态不对的是他的母亲。那时他的功底和技巧已经达到了他那个年纪所能达到的顶峰,却在国内的比赛中惜败。而那一次的错失金牌,还只是一切的开始。

濮真自己都没办法明确说出自己的心境是从哪一场舞开始出问题的,可能是输给竞争对手的那一场,又或许是更早之前舞团大师姐技惊四座、一舞成名的那一次。濮真家保存着母亲年轻时的每一场演出的影像,濮真从小到大,听过最多的话便是“你以后也会像你妈妈那样成为一个优秀的舞者”,可当他到了15岁,却忽然发现自己也许是做不到的。

录像中的母亲也好,大师姐也好,赢了他的那个人也好,他们起舞的时候浑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让人挪不开眼。可濮真觉得自己没有。濮真15岁时已经跳了9年的芭蕾,可没人告诉他为什么他会学芭蕾,究其原因,好像只是因为他母亲是个出色的芭蕾舞者,所以他也注定要走上母亲的路。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训练就会想起那个男生,还有我的师姐。”在濮真练习大跳、击腿、挥鞭转以及其他动作的时候,他们跳舞的样子就会不受控地涌进他的脑海中,魑魅魍魉般挥之不去。濮真指着自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觉得我像个赝品。”

温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完全能明白濮真的意思。以某影忍者为代表的日系热血民工漫,素来有“三分拳头定,七分靠嘴炮”的意味。“初心”这两个字听着扯蛋,无论放在哪一股子过期鸡汤的馊味,可对于舞者来说,这两个字的分量真不比天赋轻。他在舞区混迹了十多年,新人来老人走的也见得不少了,对这点尤为有感触。

理性上能够理解,可他看濮真那样笑着嘲笑自己是赝品,只觉得一颗心密密麻麻的难受。

“后来一段时间状态就一直在下滑。”濮真轻描淡写地说道。

别说外行人,濮真母亲同行的亲友都觉得可惜。有次团里一个仍在一线的前辈来他家做客,濮真原本在自己房间里,出去倒水时无意间听到了两人说话。前辈和他母亲关系好,把他当半个儿子般带了好些年,压低了的声音里藏不住地透着难过:人这么乖,天赋又好,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濮真父亲是和法国人做生意的,和濮真母亲在法国相识,濮真的哥哥大学也是去了法国。在原本的计划里,濮真跟母亲留在国内的团内就好,后来他状态下滑,濮父濮母商量之后,便问濮真要不要换个环境,去法国读高中。

濮真一边说着,尘封已久的回忆就一边不断往外冒出来:母亲坐在他对面,纤长光洁的手握住他,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小鹤,我们在法国换个心情,也看看能不能调整调整状态。之后想进巴黎歌剧院的舞团或者回妈妈这里都随你,这个我们以后再说也行,不着急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濮母轻柔的声音和那天他听到的压抑的啜泣声总是交错着出现在他的梦里。梦里他终于得以看清自己出去倒水时没能看到的画面:他那永远优雅美丽,连指导学生跳舞时都能温温柔柔的母亲眼中蓄满了泪,手却死死地捂着嘴,生怕让房间里的儿子听见。梦里的濮真不再是躲在走廊里,而是就坐在她面前,看着仍是乖巧懂事的样子,嘴巴却像被人缝上了一般,一句最简单的安慰都说不出口。

他的母亲没有生他的气,可是他却让母亲失望了。

濮真的手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般不安地搭在腿上,可下一秒,却被从未有过的温暖包住了。

濮真猝然抬眸,目光直直地撞进温昇的眼中。温昇看了他两秒,伸出手来,在濮真的背上轻柔地拍了拍。隔着一层法兰绒布料,濮真瘦削的背不再那么硌人,温昇本就没怎么用力的轻拍也更加柔软,几乎到了轻抚的程度。

现在回想起这些,他早就不会再像当初那样惴惴不安,梦醒之后只能睁眼到天明了。温昇也看得出濮真的情绪还算稳定,但他依旧忍不住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他,好像能够就这样触碰到十五六岁的濮真一般。

“所以我16岁去了法国,你看到的那个视频是我18岁录的。那是我单人完成的第一作芭蕾,也是最后一作。”

“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那会心情......不是很好。”濮真不好意思地笑笑,下一句说出来的话却让温昇猛然瞪大了眼睛。

“但就是那天,我录完了舞,回到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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