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问:“薛公子当初到底为何身中慢性毒/药?”
他还记得多年前边关刚打完一场恶战,将士们伤的伤残的残,疼痛难忍,日夜不能入眠,有人就从暗门子里买了比醉春散毒性还大的金石来服……用了之后还真没动静了,薛雍又没有上过战场,身上也见不到伤残,为何也要用这个?
王不六接着叹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珠看着华彧:“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恐怕只有薛公子自己才能说的清楚。”
华彧没再说话,拂绿自杀的事基本上弄清楚了,可到底怎么处置墨如阁,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回去找卫玄琅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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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玄琅从幽宦居出来就回了靖安将军府,旬月后的大婚之日,薛雍李代桃僵这件事他从心里头觉得别扭,真后悔方才怎么就心软应了下来。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心。
靖安将军府已经翻修一新,比之从前往后头扩了一倍大的地方,那处冷泉边上修了个八角亭,葫芦形八边形开孔透光,脊端花梁头外出麻叶云,脚步椽子加密冲出翘起,整体大气沉稳,亭边移栽修竹绿树,颇有幽玄之意境。
卫玄琅不大好咬文嚼字,这亭子建在冷泉边上,建好后就叫“泉上亭”,直白的让人抽气,他亦不在乎,龙飞凤舞地题了字上去,入不入雅士的眼就不管了。
华彧过来时,见他一身素色薄衫坐在泉上亭里,玉簪半挽青鸦鸦的墨发,眸光慵懒地朝来人睨去一眼,彼时冷泉上白气缭绕,亭依暮云,韶光大好。
似桃溪换世,又如鸾驭凌空,华彧竟怎么也挪不开眼睛了。
“发什么呆?”卫玄琅随手扔了个小石子过来,打破了他半天的怔忡:“墨如阁去过了?”
“被公子美色摄魂,一时多看了两眼。”华彧走到亭中在他对面撩袍落座:“审了个叫王不六的龟奴,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
卫玄琅将一盏茶推到他面前:“暗着审的?”
“是啊,用一锭银子把人骗出来,直接塞到阁里关禁闭的地方审的。”他抿了一口茶道:“没惊动旁人。”
他保证,一个嫖/客都没吓跑。
不过拂绿被卫玄琅赎出来之后,宫中就和他们断绝了往来,那些人大概要成弃子了。
真想不到,简承琮竟在京中开了这么个楼馆,看来,皇帝比他们想的要老谋深算的多。
卫玄琅应了一声:“就算没惊动人,他们怕也不敢再做什么了。”
恐怕再他带走拂绿的那日简承琮的人已经警觉了。
“我带人这几日盯住墨如阁,有人恐怕要动手了。”华彧眉梢染上戏谑:“去瞧瞧皇帝豢养的杀手比咱们能耐多少。”
“我并不想参与到京城的争斗中来。”卫玄琅嗓音中含着一股郁闷烦躁之气。
除了薛雍,他不想管别人。
你死我活又与他何干。
作者有话要说:上午修改了好几次,后面给我发出去的还是原稿,emmmm
☆、第 47 章
第 47 章
对于卫玄琅对皇权争斗的冷漠, 华彧倒不讶异,不疾不徐地道:“将军去年岁末骤然回京,谁说不是因为这京中的争斗呢。”
卫玄琅淡淡道:“有人想要我回来。”
那个人是谁他已经知道了。
不过他一点儿都不恨, 也不会去问薛雍, 甚至还懊恼他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儿回来。
华彧的眸色忽然凝住, 掩不住担忧的面色:“我总觉得这萧公子唯恐天下不乱。”
他年少时经历过朝廷动荡, 家人颠沛, 死的死,亡的亡, 对乱世的恐惧植根在血脉里, 从而对薛雍的种种有着莫名的敌意。
但他猜不透薛雍要做什么。
“他不会。”卫玄琅想也不想就笃定道:“纵使他要报仇也不会拿天下人的命来祭天。”
纵然错过了十五年的时光,他也知道他的萧延哥哥生就君子风骨,断然不是那种狭隘之人。
不过想要引出背后那个人来罢了。
“飞卿。”华彧的心上如被扎了一刀, 苦涩道:“若有一日他利用了你, 你会怎么想。”
难道还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吗?
卫玄琅忽然噎住。
他都要嫁给小爷了难道还能怎么想,自然是护着他啊, 他要做什么,小爷不得押上身价性命相陪吗。
“你不用回答了。”华彧侧头垂眸看向那眼冷泉,随口岔开话题:“你这煮茶的水取自那里吗?”
卫玄琅点点头:“如何?”
“浓淡相宜。”他掏出雪白的绢帕沾沾唇边:“属下先告辞了。”
茶未凉, 人已远。
***
是夜,星光澄亮。
薛雍从极度的疼痛和燥热中醒来, 眼前漆黑一片,他睁大眼睛一丝光亮都寻不着,心中蓦地一阵心悸, 摸起来去找水,却被一个怀抱捞起来,那人问他:“要喝水?”
“飞卿。”他身上的清凉让薛雍清醒不少,声音模糊道:“你怎么在这儿?”
卫玄琅弹指点亮油灯:“探子送情报回来,我便来了。”
其实探子还没到,不想告诉薛雍自己担心他,距离最后一次服用醉春散,已经有十多天了。
不过担心之类的话他现在还说不出来。
薛雍压抑着体内如火山要迸裂般的烦躁,淡笑:“好事还是坏事?”
卫玄琅皱眉,目光拂过他面颊,墨色眼眸泛起淡淡戾气,沉声对外头道:“请公孙公子进来。”
薛雍又是一愕:“月白在外头?”
话刚说完,公孙月白就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光头和尚云虚,二人第一次见卫玄琅容貌,很是惊了一惊,看了几眼才转向薛雍,话却是对卫玄琅说的:“他病的不轻。”
卫玄琅撩起眼皮看了二人一眼,目光落在云虚面上:“师父先前可是说能解这毒。”
云宽看的清楚,卫玄琅眸中神色变幻,显然是担忧薛雍的病情,心中方寸已有些乱。
拂绿死后,民间和黑市上找不到毒性较低的醉春散,薛雍已经熬了大半个月没服药,体内的汞砂之毒早压抑不住,日日毒发,卫玄琅不得已只好找了看似跟随薛雍很久的公孙风,公孙风又找了云宽和尚,这不,两人就结伴过来了。
云宽小和尚露出一抹宝相庄严的笑来:“贫僧试试吧,靖安小将军请暂且出去一下。”
卫玄琅点点头,看着薛雍:“我在外面候着。”
薛雍体内的毒发作一阵,这会儿又蛰伏了,他笑道:“卫小将军还真是好诓骗。”
他还想问问云宽黑了卫玄琅多少银两,又怕一会儿吃他们两个人的亏,只好憋在肚子里,险些内伤。
卫玄琅眼中无波,一个转身就出去了。
云宽一脸起腻地看着薛雍:“没想到那修罗长的气人的好看,清言,你不亏啊。”
薛雍:“拿来。”
云宽捂紧钱袋:“什么?”
“少装蒜,他给了你多少银两?”薛雍伏在床边,脸颊烧红如冬日里的红梅。
公孙风在一旁打岔道:“清言,我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