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看样子很没睡醒的模样,耷拉着脑袋又趴了回去:“说好话也没有。”
昭敦巷YASO网咖的老板苏宁先生公开暗恋酒吧街行素纹身店的老板娘苏泊尔许多年,但不知道是因为都姓苏,还是都是不爱动的电器,两人一个比一个宅,明明身在同一座城市,但常年分居城南城西,很久也见不了一次面。
林宵白常常为之感叹爱情的脆弱——连出门转转的懒惰都战胜不了,活该他俩单身。
贺执:“你怎么今天尤其一脸的纵欲过度,昨晚上干什么了?”
被他赢了一上午的男人阴沉着脸推门走了,苏宁眼皮子都没抬地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到窗边的躺椅上又歇下了。
“你现在不混电竞圈了,昨天比赛都忘了。”
林宵白蹿了过来:“何止啊!我执哥现在脑子里只有他们家好学生,连我都忘了!”
贺执挑起一个苹果扔着玩了起来:“你谁?”
林宵白夸张地扯起公鸭嗓:“宁哥你看!”
行素最近生意不算太忙,苏泊尔先前给贺执放了半个月的假,没想到他一周刚过就回来了,白捞了七天假期。
没见到期待已久的小侄子——事实上也不可能见到,苏泊尔更烦他了,一个电话就把贺执赶到了另一个窝点。
但这边的老板对他也没有多热情。
贺执被当个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没爹亲没娘爱,连林宵白都快看不下去了:“宁哥,你别睡了,陪我俩聊会儿,你再这样我执哥就回家附近上网去了!”
苏宁轻嗤一声,眼睛都没睁开:“随便,但你执哥对那儿有阴影,我倒想把他赶走,你试试能做到吗。”
林宵白:“?”
贺执还在充耳未闻地玩水果,林宵白狐疑地凑到苏宁面前:“宁哥,你再不说我就对你打个喷嚏!”
“嘶,”苏宁抬手推开了小白越来越近的大脸,“你俩真是一个比一个烦。”
林宵白讨厌地张大了嘴巴:“啊啊啊啊……”
苏宁飞快秃噜起嘴皮子:“几年前的一个晚上贺执在信中附近唯一的那家网咖上网,上阳台抽烟的时候看见俩小子搅基,心灵遭受了巨大的创伤。”
林宵白:“……啊?……啊啊啊切!”
苏宁从地上捡起拐杖就要往他身上抽。
“别别别!”林宵白灵巧地躲到了贺执身后,“我真不是故意的!没控制住!”
他已经跑到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外了,再想打他就得站起来。苏宁利索地把揍人专用拐杖扔了,继续合眼休息。
林宵白松了口气,扭过头仔细端详贺执毫无波澜的脸色:“执哥,这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啊?我就说你怎么再也不去那家网吧了,人老板后来问我好几回呢。”
贺执靠到窗边咬了一口苹果,:“有什么可说的,那店老板女儿喜欢我,我就告诉她我喜欢小男孩儿,然后她给了我一巴掌,我还再去撩闲干什么。”
“……”
林宵白:“不是,你俩怎么说得不一样呢?”
贺执抬眼看他:“怎么不一样了,我在阳台上看见俩男的搅基,看得我津津有味,还有点跃跃欲试,突然意识到老子其实是不是喜欢男的的时候有人过来表白了,这不很连贯吗。”
哪连贯了啊?
林宵白一脸懵逼地瞪着他:“几年前啊?”
贺执眯了眯眼:“记不清了,我好像在上初二。”
林宵白失魂落魄地栽倒在最近的一只椅子上:“六年前,六年前你就知道自己是个gay了,你还不告诉我,我他妈还以为你是性冷淡,天天为你们贺家的传宗接代忧心忡忡,你却在那边看搅基看得兴致勃勃。”
贺执掰着指头数了一下:“还真是六年,小白,心算挺快啊。”
林宵白喊了起来:“贺执!你没有心!!”
苏宁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睛:“皇帝不急太监急,贺家绝后已成定局,你去给他生吧。”
贺执:“不必,我有对象了。”
苏宁:“……哪个小男孩儿不开眼看上你了?”
贺执咧开嘴笑得得意:“还记不记得那个来取奖杯的小男孩儿?”
苏宁:“……”
植物人从躺椅上站起来,医学奇迹般地走到了贺执面前:“我靠,看不出来你还挺能的啊贺执?”
贺执谦虚地点了点头:“还行吧。”
苏宁还在震撼,林宵白在他们身后幽幽地出了声:“还不一定怎么样呢,人家学神一个,以后挣大钱了没准儿看不上我们这些只会收保护费的了。”
小白白是真的受了情伤,竟然都开始和他执哥唱反调了。
但贺执心情好,人也大度,不但没打他,竟然还觉得似乎好像有点道理:“小白说得对,宁哥,你上学时认的字不是也挺多的,高材生,给我指一条发家致富养老婆的路。”
苏宁:“……我也没钱。”
贺执上上下下扫了一眼青年落拓宽松的寻常打扮。
“也是,你看起来还没我挣得多。”
林宵白又来劲了:“新东方啊!蓝翔啊!北大青鸟啊!执哥,你有很多条路的!”
贺执烦他:“北大是园园的,你能不能实际一点。”
林宵白:“……行。”
苏宁打量了他俩一会儿,忽然笑了出来:“我听说在你之前,信中附近混的那个老大,现在还挺有钱的。”
贺执:“我不收保护费的,我文明。”
苏宁:“他搞泥塑的,知名艺术家。”
贺执:“那我还是去收保护费吧。”
林宵白不甘寂寞地蹭着椅子转了过来:“你们这些混混怎么成天不务正业的,前面那个玩泥巴,你又到处刷墙,你俩一块儿组个施工队给人砌墙去得了。”
这小子得了病脑子可能也有点烧坏了,一整天地找事。
贺执没理他,林宵白嚷嚷了一会儿又软了下来,凑过去小声问道:“执哥,你不会觉得……你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