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正被画鹃侍候着穿衣,听到他这话心中一紧,迫不及待地问:“难不成你也见过这画中女子?”
“倒是见过一幅画,上面画的女子与殿下这幅的十分相似。”那内侍想了想,回答道。
“在何处所见?画如今又在何处?你且寻来让本王瞧瞧。”
“就在一个小画坊里头,那画有些年头了,画者也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大家,故而店主一直把它扔在角落处,前几日奴才出外办差,偶尔间看见的。殿下若是想要,奴才这便去把它找来。”
此刻的唐筠瑶正在对镜理妆,言妩站在她身旁,垂着双手老实地道:“瑶瑶,昨夜我又去了豫王府。”
“去那里做什么?又梦见什么画面想去证实一下了?”唐筠瑶扶了扶发上别着的绢花,随口问。
“我本来是想要去骂他一顿的,不过见他好像做了噩梦很难受的样子,就放过他了。不过你放心,我以后都不去了”言妩气哼哼的,很快又喜滋滋地加了句,“他们都不是什么好的,日后还是咱们一处吧!”
唐筠瑶瞥了她一眼,见她重又回复到那没心没肺蠢笨蠢笨的模样,心中好笑,故意道:那可不行,我日后可是要和廷哥儿一起的,我还要给他生很多很多孩子,组成一个很大很大的家。
她一边在心里这般说着,一边往外走。
言妩立即不甘心地追了上去:“瑶瑶你不要冲动,你现在还小呢!说不定将来还会有比廷哥儿更好的人出现……”
“廷哥儿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再没有人会比他好了,我就是瞧上了他,偏要他!”唐筠瑶故意气她,殊不知唐淮周正好走过来,将她这番话听了个正着。
兄妹二人大眼瞪小眼,唐淮周更是一脸见鬼的模样,好半晌才同情地道:“廷哥儿也忒倒霉了些,竟让你这个女魔星给瞧上了。”
随即又一脸恍然:“我说上回你怎的对他那般体贴温柔呢,原来竟是打的这个主意!”
唐筠瑶脸皮纵然再厚,被兄长听到她这番话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可再一听他接下来说的话,顿时又坦然了,心思飞快地转动着。
虽说这辈子她是打定主意要缠上贺绍廷的,不过他如今身居高位,差事亦繁忙。而她一个内宅女子,也难寻得了太多机会接近他,若是得了唐淮周的相助,事情可就容易办多了。
想到这,她笑盈盈地上前,声音充满了诱惑:“哥哥,爹爹和娘亲替你相中了韦家的姐姐,你可知道?可想偷偷见见韦家姐姐长得什么模样?性子好不好?容不容易相处?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哦!”
上辈子唐淮周娶的也正是大学士韦良之女韦映竹,唐筠瑶对韦映竹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一个性子沉静、规规矩矩不怎么爱说话的妇人。不过上辈子多数朝中贵夫人在她的面前都是这副模样,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唐淮周想要假装不在意,可微微泛红的俊脸,不自觉地微微竖起的耳朵已经出卖他的内心,看得唐筠瑶一阵窃笑。
哪个少年不怀春?哪个少年不会好奇自己未来的妻子?小唐大人自然也不会例外才是。
果然,未来的小唐大人清清嗓子,假装不经意地道:“等会儿我约了廷哥儿和一位朋友到京郊彤山赏枫。”
“好的,哥哥乃是尚书公子,出外自然少不了小厮侍候。”唐筠瑶眉眼弯弯。
“正是如此!”唐淮周一脸认真的接了话,兄妹二人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却说依约到了京郊彤山的贺绍廷,视线总是忍不住投同唐淮周身边那位总是垂着头的小厮,总觉得他瞧起来有点儿眼熟。
直到那小厮上前奉茶,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他才恍然大悟,一时又好笑不已,无奈地冲着好友道:“你也偏由得她。”
第60章 第60章
唐淮周装傻地摸摸鼻子, 嘀咕了几句,贺绍廷也没有听清, 只是伸指轻敲了敲唐筠瑶的脑袋:“调皮!”
唐筠瑶笑嘻嘻的也不恼,朝着手中的茶盏努了努嘴:“公子, 你怎的不用茶呀?”
贺绍廷哑然失笑, 终于伸手接过她手中茶盏, 呷了几口茶水后, 叮嘱一旁的‘假小子’:“今日来赏枫之人颇多,你莫要乱走,以免得走丢了。”
“好的,不乱走,我就跟着你哪儿也不去。”唐筠瑶装了一会儿小厮侍立一旁, 站得已是有点儿累了, 干脆一屁股便坐到了石凳上,托腮望着他笑盈盈地回答。
长得真好看, 既有属于文人书生的俊朗, 又有属于习武之人的坚毅, 关键明明是那样淡泊的性子, 可从来却不会冷待自己。
这样好的廷哥儿, 合该属于她的才对!
唐淮周望望笑得一脸春心荡漾, 一瞧便知“用心不良”的妹妹, 再看看对自己被女魔星盯上一事毫无所觉的贺绍廷, 眼神不禁有几分同情。
虽然廷哥儿给他当妹夫确是很好, 不过自家妹妹是什么性子, 自小遭她荼毒的他再清楚不过了,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落入妹妹的‘魔爪’中,到底有点儿于心不忍。
他正想着要不要出声提醒一下无知无觉,正温和地和唐筠瑶说话的贺绍廷,却收到了唐筠瑶淡淡的一记警告眼神,立即低下头去,假装认真地品着茶。
罢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廷哥儿你自己多保重吧!
“你上回给我送的那个伤药很好,前日曹胜与人比试时伤了右臂,用了那药后伤口愈合得很快,比我们在军中一直用的疗伤药还要好用,难为你如此费心了。”贺绍廷温声道。
唐筠瑶却不怎么高兴地噘起了嘴:“我给你的药,你怎的让别人用了呀?那是给你的,只能你一个人用!”
旁人是好是歹与她什么相干?她就只在意他一个就可以了!
贺绍廷耐心地解释道:“当时情况危急,恰好我身上又带着药,故而便给他用了。曹胜虽名为我的亲卫,实则却是与我多次出生入死的兄弟,实非旁人可比。”
唐筠瑶想了想,也罢,既是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那自然与别个不同,独木难成林,他纵然武艺再好再有天赋,若身边没有得力之人,也难以在战场上取胜。
“上次那盒便给了他用吧!下回我再让三哥替我新寻了来,不过你不能再给别人了,得自己留着。”她再三强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