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人鱼却并不想等。

他在水里游动，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焦灼，嘴里不停吐出声音，仿佛试图和阿尔朵说话，但又被她畏缩的模样拒绝，阿尔朵一个字也听不懂，也不想听。

天快亮吧！潮水快下去吧！

她只是偶尔虚睁开眼，瞧一瞧远处的天色。

情况僵持着，直到阿尔朵抱着的树干开始猛烈震颤。

“啊！”她一声惊呼，手忙脚乱稳住差点栽倒的身体，树又是一阵颤动，她往下看，看到人鱼正在冲击着树干，他一会儿用巨大的尾巴，一会儿用强健的身体，他要么是想将阿尔朵撞下来，要么是想将这棵树直接撞倒。

一棵树对人鱼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树下的水并不是特别深，黑人鱼泡在浅水里撞击树干，就像是人类蹲着和人战斗，并不能使出十分的全力，他努力撞击了数十下，树木没有倒下，阿尔朵也稳稳当当抱在树上。

黑人鱼更焦躁了，他嘴里嘟囔的人鱼语言，已经变成了低沉的怒号，像某种深海动物的长鸣，尖锐又空旷，听在耳朵里，悲愤和痛苦就往人心口钻，只想立刻跳入水中，结束自己的性命。

海上有无数的人类海员都死在人鱼的长鸣下。

阿尔朵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也要跳下去，但她突然闻到了一阵恶臭，恶臭剥开她脑子里的迷雾，驱散她心中的迷惘，阿尔朵刹那间清醒，“你又想诱惑我！该死的人鱼！”阿尔朵骂道。她双手攀住树干，将脸伸进恶臭的来源，包裹里虫族女王赠送的腺体，深呼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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