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暗中帮助自己,但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人是谁,与曲老的联系便也因此断了。
如今他再次想起来,要想联系上曲老也只有这么一个途径,毕竟中间隔了有好几年,也不知道暗哨是否还存在,特殊职业人换得本来就勤,对于他这个过时的合作伙伴,以前的信物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他本也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成想,虽然暗哨的人是不一样了,但对他竟还是一样的言听计从,甚至都没有多一句的疑问。
飞行器在一个幽静的地下停机场停下,五人下了飞行器,几乎没有眼神交流,其中三人便溜达溜达地四散开来,颜潇则跟着一个瘦高的男子走上最近的电梯。
电梯在25层停下了,那名男子和颜潇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在一扇挂着2503牌子的门前,男子熟稔地打开门上与人齐高的黑盒盖子,片刻,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里面是普通的四室两厅套房,房子的装修极具现代化,沙发桌椅该有的一个不少,不该有的一个也没有,地板一尘不染,家具摆放也很官方,如果不是相信曲老手底下人做事的可靠程度,他一定会以为这人随便找了个样板房敷衍他。
他们刚在客厅中站定,走廊处也刚好转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者,颜潇看着眼前这几年来老了不少的人,露出的手腕明显小了一圈,手上的皮肤也多了不少褶皱,五六年前还硬朗得能在军舰上健步如飞的人,如今只能蜗居在小小的轮椅上,身形比之前也像是缩水了一般,瘦弱得让人不由想起年迈一词。
颜潇嚅了嚅嘴唇,看着曲老依旧明亮的眼睛,喊道:“曲爷爷!”他没有父母,从小到大身边仅有的一个长辈便是师父,见到更年长的长辈有限,而曲老是他除了师父外,感觉最为亲近的长辈。
原本慈爱地打量着颜潇的曲老,在听到颜潇那一声“曲爷爷”后,脸色一变,眉心下沉,斥道:“臭小子,还记得我是你爷爷,哪有孙儿丢下爷爷几年不闻不问的!”
听到这一声斥,颜潇久违地咧嘴笑起来,曲老会这么说就是没有怪他,他快走几步上前接过轮椅后面的把手,接替了推轮椅人的位置把曲老推到客厅的茶几旁停下,茶几上早已备好了还腾着热气的茶。
颜潇拉过椅子在曲老跟前坐下,曲老则回过头,对仍站在原地等命令的两人说:“你们先下去吧,我们爷孙俩说说话。”
颜潇殷勤地斟了杯茶放在曲老手边,嘴里也不闲着,问道:“曲爷爷,这几年过得好吗?”
曲老眨了眨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缓慢地摇摇头,说:“难熬啊,人老了,受点小伤也能要了半条命,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要躺个把月的伤,躺一个星期就爬起来乱蹦也没见有什么事,现在不行喽。你呢?听说你结婚了。”
颜潇听着曲老不服老抱怨时的笑,在曲老提到他结婚的另一半时,轻松的笑容带上了些许苦涩,他点了点头,说:“他是西里最高军事长官修伏晏。”停顿了一会儿,他又道:“我不是故意不告诉爷爷您的,这几年都没和你们联系,是因为我的记忆出了些问题。”
听到这,曲老皱了皱眉,他问:“怎么回事?”
颜潇深吸一口气,缓缓将记忆缺失这几年来的经历简要地说给曲老,最后他抬头看着兀自不知在想什么的曲老,道:“爷爷,郭医生说您有办法,您能不能……”
曲老在颜潇说最后一句话时,便回过了神,盯着颜潇半晌不说话,良久,他叹了一声,说:“你道我当初为什么把那台仪器送出去?”
第94章 chapter 93
颜潇自然不知,他本也就碰碰运气,如果曲老记恨他之前“用完就丢”的行为而直接迷糊过去,他也毫无办法,如今曲老没有否认,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曲老问出这句话也没指望颜潇能答出什么来,他自顾地接下去道:“那台机器是我给小郭的,原理也是我给他资料,他找研究人员一起研究出来的,他说的那个高人,已经不在了,死在他自己亲自制作出来的仪器下。”
颜潇听了久久说不出话来,不用曲老说他也能想出,为什么那个高人会死在自己的仪器下,据郭皓说,他现在的仪器已经升级过好几次,修复了许多漏洞,可想而知第一代的仪器如果没有在专人指导下运行,该是有多危险,而那个高人正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才不幸身亡。
“那位高人……有没有什么笔记之类的留下?”颜潇仍不死心,前人即使一个小小的提示也能使后来者受益颇多,高人不在了,他的笔记说不定能给郭皓启发。
曲老直直盯着颜潇,好似要把他从外到内审查个透彻,在颜潇面前,曲老要么是慈祥的爷爷、要么是严厉的长辈、要么是不正经的老顽童,他还从没见过曲老凌厉的一面,如果不是今天涉及了敏感的问题,他都要忘了眼前的老人手里握着怎样的权力,是个让修伏晏都忌惮的存在。
老人微微点了头,道:“有笔记,也可以给你看,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颜潇这一天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每次以为无路可走的时候都会出现绝处逢生的希望,别说曲老只有一个要求,就算是十个要求他也答应,他忙不迭地点点头。
曲老被他这点头翁一样的模样给逗笑了,又像看不成器儿孙似的眼神看着颜潇道:“就不怕我狮子大开口,回头你们在笔记上找不到解决办法来找我,我可是不会收回要求的!”
颜潇听了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茶壶为曲老空了一半的茶杯重新斟满,说:“爷爷有什么做不到的要来求我?只有我频频找爷爷帮忙,爷爷帮了我这么大忙,正不知以什么回报,爷爷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说,就算没有笔记这回事,我也保证尽力做到。”
曲老本也就逗逗他,听他这么表决心,面上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下却道:得亏你还知道谁帮你大忙。他又饮了一口茶,才对颜潇道:“推我到房间去。”
颜潇以为曲老会先提那一个要求,不过既然他老人家说了要去房间,他也只好压下到嘴边的疑问推着曲老顺着指示到了曲老的房间。
和普通老头无异,曲老的房间也飘着浓郁的药味。曲老让颜潇将轮椅停在床边,自己则扶着床沿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床头柜,也没有回避颜潇,直接取出了放在上面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颜潇站在后头,透过头肩的空儿,正好能看见笔记本放置的位置,以及放在下面的合照。那柜子甚至没有上锁,而且